郑国心下无奈。

早知水渠一事定会受到诸多阻拦,因此一直没在大韩上奏。

如今摊开来说,果真如他料想的一般,反对者诸多。

“……区区不过水工一名,专司治水。”

郑国并未想着吹嘘。

水渠一事,非一日之功,若想做成必先将其中的一切隐患与所需时间材料都说的清清楚楚才行。

若是有任何隐瞒,日后只会留下无穷后患,这并非郑国所想看见的局面。

——水渠一事若成,便同他的项上人头紧紧联系在一起!

郑国固然老实本分,却还没有傻到认为嬴政当真如昨日所见那般温和!

好在如今,大秦朝臣更迭十之六七,剩下的要么是年轻气盛,最爱接纳新鲜事物者。要么便是目光深远的老臣。

因此也并非所有大臣都持反对意见,倒是有许多人一直未表态。

许是此刻气氛过于紧张,嬴政破天荒打断了双方的对话。

“水渠一事,事关重要。如今坐而论道,诸位若有疑惑皆可提出。”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犹豫的大臣便也开了口。

“敢问阁下,修建水渠所需年岁几何?人力几何?”

这便是在认真考虑此事的可行性了。

偏偏说这话的人于朝政上分量不低,反对者本想辩驳,待看清说话的是谁后生生住了嘴。

罢了,便看这水工如何解释!

重点来了!

郑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给出了自己再三计算的答案:“每年约三十万众,年岁……七年上下。”

提问者当即皱了眉头。

不消多说便知是不满意这答案。

“若七年得渠水,八年方可得良田。于我大秦当今之大旱又有何益处?”

“老臣斗胆请陛下与祖神大人恕罪,此事关系甚大,故而必先将其利弊分析透彻。”

嬴政颔首:“免罪,寡人也好奇得很呐!”

乍听水渠之利,嬴政便动了心思,只是他须得听郑国将未透露之事全数托出,不得隐瞒。

因此才会直接于早朝之上,引众臣争议。

如此高压之下,想得百官首肯,郑国必无法隐瞒只能和盘托出!

得了嬴政赦免,请罪之人面色缓和许多。

“倘若七年内再有大旱,这水渠便仍是缓不应急,不知阁下何以教我?”

“老臣愚昧,此事需慎之又慎!”

有祖神庇护,大秦焉得再有天灾,因此这番质疑便少不得像质疑祖神大人之神威。若君王有心,便是拿了他的官位就地问斩也并非不可!

这可是渎神!

好在如今百官皆知秦王并非昏庸之辈,若在理,便是冒犯一二也能安然无恙,因此才会有人敢开这个口。

就算真要修水渠,这丑话也得说在前头,不可大意了去。

满朝文武心中警惕,这态度着实谈不上友好。

“此法不是三五日可成,但若是做成,便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使大秦千秋万代也能享其灌溉,又何须在意短短七年?”

郑国面色坦然,朝嬴政拜倒。

“郑国斗胆,恳请陛下下令,区区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会日夜不停将水渠一事尽早落成!”

也有大臣始终觉得不妥。

“若应下水渠一事,耗费财力物力暂且不论。光是人力便三十万余,大业未成,多拖一日便会多出无数变故,这……实乃冒险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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