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这眼中的崇敬之情亦不比王翦少上几分。
半月来,他们埋头赶路却也学到了诸多书中不能学来的东西。
而且不可言传,只可意会。
而今他们终于懂得了何为亲临其境,此种感觉甚是奇妙。
岳飞勒令整顿,转头便看见两个小家伙亮晶晶的目光,顿时哭笑不得。
“不累?”
二人乖乖的摇头,却又忍不住上前同偶像攀谈两句:“岳将军以往可有过去过蜀中一般的战场?”
岳飞虽看似严厉,实则性情温和。
平日几乎有问必答,比之他们家中严厉的长辈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别说王翦蒙恬二人了,便是许多小将领也爱在修整时凑过来聊上两句。
岳飞闻言神色一顿,目光中是不可磨灭的隐痛。
蜀中么……
他也曾带兵顽抗过,曾几何时以为自己也会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只是……
岳飞眉头微微皱起,少见的回忆起了那些不怎么愉快的过往。
王翦立刻后悔自己说错了话,正待开口时,却忽而听得岳飞深沉的回答。
“我曾在如蜀中一般的战场上,待过半年有余。”
“那……结果如何?”虽心知此事乃是岳将军的心病,但嘴就是比脑子转得更快。
王翦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然而岳飞并未发怒,甚至眼中方才一闪而逝的痛楚都再也找寻不到。
岳飞清楚如今已是截然不同的开明盛世,忽而忆起往事确实有些神伤,却很快被周身开朗所替代。
他是见惯了生死的,除却生死与国家大义,这世间再无大事。
而今觅得明主,又得重用,岳飞心满意足。
再低头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将,岳飞微微一笑,索性趁着修整的功夫,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那天险之地该如何行军策论。
王翦和蒙恬听得眼睛都快直了。
一个脸上写着“居然还能这样!”,另一个脸上写着“我居然完全没想到!”。
可想而知如今对岳飞的敬仰更是滔滔不绝如渭水东流般不可抵挡。
他们行军一事未曾遮掩,挑的都是近路大路,自有一路观察者传信去各方。
新郑。
韩王安的寝宫中如今死气沉沉。
窗台上摆放的据说价值不菲的一株海棠而今同样无精打采,好似它的主人般,生命力正在逐渐流失。
韩非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光景,绕是他心知韩王是何品行,也不禁在心底幽幽叹气。
有君王如此,大韩的未来岂能尽如人意?
韩王安好似没听见他的请安一般,继续躺在他最爱的躺椅上发呆。
这是工匠们闲暇时做出来的玩意儿,他一眼便看上了,一直爱躺在上面晒太阳。
只不过而今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浑然提不起任何性质,对韩非的到来也不甚在意。
“啊,快成亡国之君了。”
韩王安如实想着。
那还管什么君臣之礼,什么圣人有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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