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榜前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荒原中的那位少年,认真打量。
少年的神色面容平静淡然,没有多余的情绪。
不似阿刁那般乖张,不似卓星辰和冷笑笑那般冷厉,更不似百里断江那般有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他只是安静的坐在荒原一角,眼眸低垂,不知是在思考或已睡着。
他的气息神识没有那么的强大,实力自然也没有多强,在场的很多人都能看出他只有二境知命的修为。
甚至他的着装也只是一件简单的素色长衫,除了干净,也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特点。
所以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独行少年。
周例外手中的那支长笔笔尖处开始有些分叉,其间的墨香味已经消散,这最后一次的观览,几乎已经耗尽了他一天内积聚的所有笔力。
却为何浪费在这位陌生的,普通的,独行少年身上?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他们一会儿看看少年,一会儿看看周例外,都在心中腹诽这孩子是不是和周例外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格外照看。
就连李青山和边之唯都有些不解,怀疑他是不是故弄玄虚。
风声吹过时,李青山将眺望的眼神收回,问道:“这孩子你见过?”
周例外想起了当日大江之外小镇客栈中的那一次见面,也想起了少年腰间那把剑的锋芒,他的左手微微收紧,将那本正绽放着璀璨光芒的厚簿牢牢握住,像是想要将画在其上的两把剑藏起。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有幸见过一面。”
李青山有些意外。
边之唯也转过身来,眉头皱起。
他们注意到了周例外的用词。
有幸?
这少年的身份是否被抬得太高?
李青山继续问道:“他什么来头?”
周例外摇头,简单回答:“我不知道。”
李青山面露差异,继续问道:“那你为何对他这般上心?一个只有二境修为的少年,只怕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吧。更何况,他还只是孤身一人,身处荒原之中,可能随时都会遇到危险,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出求救信号,等我们救他出去。”
这些话很是客观中肯,说出了每一个人的心声。
周例外却沉默着叹息,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开口。
直到荒原中的那位少年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将自己腰间的那把短剑拔出,覆于掌心间细细观赏。
一道古老而深远的剑意自短剑中弥散而出,惊现于这片荒原之间,却未曾走远,而是缓慢而安静的环绕在少年的周围。
像是一种守护。
其他人无法知晓那道剑意的存在,但是周例外借笔力窥图,心神全在那片荒原之间,自然感受到了那道剑意。
也知道那道剑意来自何处。
但他依然无法猜透少年的身份。
只知道对方就算不是来自南山丘陵,也一定和那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剑圣有着难以估摸的渊源。
想到这里周例外的叹息声更重,他盯着荒原中的少年,眼神在那把短剑之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然后开口问道:“你告诉我,一个只有二境修为的少年,为何敢孤身闯入江山社稷图中?”
李青山愣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周例外继续说道:“此次入江山社稷图的人间修士中,除了寥寥数位已入四境镇魂的少年高手是独身而行,其他人大都是同宗同门一起进去。这位少年既然敢以知命境的修为去江山社稷图中走一遭,必然是有所依仗。”
一直没说话的边之唯撇撇嘴,忽然压着嗓子冷笑道:“他能有什么依仗?是依仗他的修为,还是依仗他的运气?”
说完这句话他便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然后拍拍李青山的肩膀,继续说道:“总不会是依仗他手中那把破剑吧?”
李青山看着他那有些欠揍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退了几步,没有过多的去理会他。
周例外却是很认真的看了一眼边之唯,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就是依仗他那把剑,但我需要提醒你,它不是一把破剑。”
说完这句话他便将眼神望向了自己左手的那本厚簿,无尽的光芒之下,那本厚簿上的纸张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到了很靠前的一页,那一页的纸张有些微微泛黄,像是年代久远,那一页也没有太多的文字记载,只是画着两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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