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到他日后的魔道修行。
雪仍在落,坠在这白色的世界。
孤独的身影渐渐远走,身上的黑色外衣早已被雪堆满,和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很快便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边缘。
往东的一条长路上,道圣传人江河同样孤身一人,行走在路上。
他的左手背在身后,虽年纪小,但眼中带着很多复杂情绪,看上去老气横秋,偶尔皱起眉头时,深沉的像是一个年迈的教书先生。
他的右手拿着一本道藏,此时正翻开在其中的某一页,轻声诵读。
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
一直都没有停下。
直到前些日子那片兽潮冲杀而来的时候,他需要耗费心神以真劲将兽潮阻隔在外,才稍稍耽搁,将脚步放缓。
后来兽潮退去,他便一切如常,平静的不像是刚刚经历过兽潮的撕咬,而只是进行了一次不太美好的观光游览。
只是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这位来自东海两岸的小道士会将手中的那本道藏合起,然后抬头望着顶空之上的笔墨风云,默默计算着在这个世界里停留的时日。
不知是有些感慨时间的飞速流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总会在那一刻莫名叹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甚至有些懊恼和不安。
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同样也压着一座大山。
山上也有一位少年。
少年的腰间还是系着那把短剑。
短剑里藏着来自南山丘陵的可怕剑意。
只是他和冷笑笑不同,他从未有过任何想要与那把短剑争斗的念头。
所以自然便不存在有什么抉择。
但也正是因为没有抉择,他才会懊恼,才会不安。
冷笑笑至少还敢想。
他连想都不敢想。
如今冬日快要过去,玄武榜之争的决战即将来临,他该如何面对那把剑,那位少年?
和江河有着同样烦恼的是佛圣传人九儿。
他与江河背道而驰,一直走在往西的长路上。
他的左手提着一串佛珠,右手拿着一本佛经,闲来他便转转佛珠,兴起时便观览佛经,更多的时候,他是在思考,玄武榜之争的决战,自己该怎样避开那位唐国少年?
这真的是个问题。
可能唐青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给那几位圣人之后带来了多么大的一个烦恼。
此时的他也同样走在路上,素色长衫随风飘动,眼中平静,脸色淡然,就连披在身后的发丝都是那般沉稳安宁,看不出一丝杂乱。
他的左手平直放下,悬停在腰侧。
右手轻轻覆在那把短剑上,没有刻意握紧,只是随意搭着,将里面那道不安分的剑意牢牢困住,不让它出来。
阿刁将古刀扛在肩头,像棵风中杨柳一般左摇右晃,没个正经。
他与唐青并肩而行,眼神中带着几许清亮的光。
那顶笠帽的帽檐微微下压,将照入眼帘的光色尽数遮住,只在眼角之下留出了一点余光。
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看上去玩世不恭,偏偏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一路上携酒而行,长饮不休,却也始终没见他醉过。
剑圣传人百里断江就在唐青身后不远,他覆剑而行,双眸中剑光涌动不休。
越是接近冬天的尾声,他身上的剑意便愈发凛冽。
似是已经感觉到了将要来临的那场战斗的气息,这位来自南山丘陵的冷眼剑客身姿默然挺得更直,似剑般顶天立地,战意袭人。
走在他们三人前方的便是天地神院的白衣杀神卓星辰,自他凭一己之力将兽潮杀退之后,他便一直有意无意的走在了最前面,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此此行的领路人。
白衣身影在风中沉沉迈步,一言不发。
只是高昂着脑袋,双臂环绕,一股深沉浩大,隐而待发的战意在他双眸中极尽绽放。
他在等这个冬天过去,然后找到自己的目标,将积蓄了整整十年的战意尽数倾泻。
冷风下,四人渐渐远走。
渐沉的光色中,隐隐传来了唐青和阿刁的对话。
“十年已至,这个冬天就快过去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也这般冷。”
“小天真你真是矫情,江山社稷图中过十年,外面才不过一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刚刚立秋,离冬天还远着呢,怎么会冷?而且就算你体质弱,受不了风寒也没事,我借你喝口酒,包你浑身暖洋洋。”
“我不会喝酒。”
“喝喝不就会了吗?你要不现在喝一口?”
“这酒葫芦你碰过了,上面还有你的口水。”
“你竟然嫌弃我。”
“我只是有些洁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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