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月伢开门的是眼镜,看到月伢和肥肥毫发无伤他松了口气:“解决了吗?你出门好久,我们都有点担心。”

“解决了。”月伢的生物钟已经到了,浓密的睫毛半垂着,一脸困倦地往里走。

走到一半,他想起还有两个跟屁虫,回头问物业鬼和鬼新娘:“留宿还是回家?”

鬼新娘说:“我回家,有情况叫我。”

物业鬼:“留宿!”

月伢点点头,走了。

眼镜和两个怨灵对上视线,头皮开始发麻。

鬼新娘抬起头,张开猩红嘴唇:“你让一让,我老公要出来。”

眼镜回头,和无声无息站在身后的傀儡鬼新郎面对面,差点晕过去。

鬼新人一走,物业鬼就很熟稔地关上门,笑着和眼镜说:“进去吧。”

眼镜说话开始卡壳:“你…今晚睡在…哪儿?”

物业鬼低头思考,脑袋“啪——”的一声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到眼镜身后。

“不好意思,我是摔死的,头有点点松。”物业鬼的无头尸体伸出手向前摸索,一把按住眼镜的胸膛。

眼镜一屁股摔在地上,瞬间飙泪,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

无头尸体俯身,靠近眼镜:“我的头被你坐扁了——”

“啊啊啊!”眼镜用手撑着地面,螃蟹一样向后退。

物业鬼捡起被压扁的脑袋,很疑惑:“受伤的难道不是我吗?还有,我只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你不要害怕。”

眼镜:“……”

“再吵你们今晚都睡外面。”月伢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一人一鬼立马闭嘴,忙不迭往里走,人鬼隔阂都不存在了。

月伢坐在沙发上,掀起眼皮看向眼镜:“你现在还没习惯见鬼?”

眼镜惨兮兮地说:“这辈子应该习惯不了了。”

月伢心想,还是别跟眼镜提墙中鬼了,有时候不知情也是一种幸福。

物业鬼同情地拍了拍眼镜的肩膀:“那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吧,毕竟满屋子都是鬼。”

“对啊,”眼镜点点头,倏地一顿:“什么满屋子,不是只有你吗?”

月伢轻咳一声,想提醒物业鬼别说了,结果物业鬼嘴不是一般快:“现在墙里都是鬼哦!”

眼镜呆滞抬头,看到墙里伸出十几只惨白的手,他双眼一黑,面条一样滑倒在地上。

肥肥不知道他怎么了,“吨”一声跳到眼镜身上,用爪子推了推他的脸。

柔软的脚垫在脸上推推踩踩,眼镜觉得有被安慰到:“肥肥别担心,哥哥好多了。”

月伢:“它只是以为你死了,想确认一下。”

肥肥:“喵。”

眼镜:“……”

眼镜看到肥肥脖子上的“可爱”玻璃瓶,好奇问道:“肥肥你的玻璃瓶里装着什么?”

精准踩雷。

月伢凉凉地说:“装着肥肥明天的早餐。”

眼镜已经不敢问是哪个鬼了,流下了宽面条泪。

丸子头叹了口气:“你这胆子要练起来啊,不然出了这个副本没有月哥带你,怎么办?”

御姐很认同:“路路胆子都比你大。”

月伢听到这,问了句:“路路睡了?”

御姐点头:“早就睡了,小姑娘说眼睛有点不舒服,可能最近累到了。”

“都去休息吧。”月伢打了个哈欠,刚要回卧室就发现餐桌上的菜有些不对劲。

其他玩家注意到他的目光,也都看了过去。

眼镜倒吸一口冷气,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御姐脸色瞬间白了,捂住嘴巴。

高大男带来的那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变得面目全非,锅里的牛肉丸变成一颗颗眼球,牛舌变成血淋淋的舌头,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肉块。

月伢看向丸子头:“高大男说过这些菜都是在香炉餐馆买的。”

丸子头之前算过一卦,白天进八卦镜餐馆,晚上进香炉餐馆,原来卦象的意思是说,香炉餐馆做的是晚上恶鬼的生意。

丸子头摇摇头:“啧啧,还好我们选对了,要是吃下去,没准这些东西现在就从我们肚子里爬出来了。”

月伢拿桌布盖住满桌血腥:“卦算得不错。”

丸子头拱手:“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了。”

御姐脸色好点了,低声问:“我记得高大男说过要还餐具,怎么处理?”

月伢神色散漫:“有本事他们来拿。”

御姐环视想起满屋子的怨灵保镖们:“……你说得有道理。”

在这一刻,玩家们真切地感觉跟着月伢玩游戏很梦幻,玩着玩着危险的怨灵npc怎么都偏向他们了呢?

谁知道跟着月伢玩游戏,玩着玩着就把鬼npc都策反成了自己这边的队友了呢?

[主播:想让我亲自上门还?做梦去吧]

[丸子头妹子的卦算得真不错!不然他们把这些玩意儿吃下去,死不了也不干净了]

[这个直播间好刺激啊,我要给肥肥打赏小鱼干]

[引了一屋子鬼回来,不怕引火烧身?主播小心翻车了]

[主播哪次不是极限操作?真的,少操点心吧]

没什么事能耽误睡觉,月伢捞起肥肥,大步流星走进卧室:“有事敲门。”

月伢身后,眼镜鼓起勇气:“我睡沙发。”

物业鬼笑着说:“好啊,我们一起。”

眼镜吸了吸鼻子:“要不直接把我打晕吧。”

实在不想面对这一切了。

同一时间,三楼某户。

门铃声响个不停,穿绿裙的玩家警惕地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餐厅的伙计站在门外,声音隔着门模糊地传进来:“有人在家吗,我来收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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