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安和王扶进内殿,臣等一起为他验伤。”宋大人终于又找到了崭露头角的机会,意气风发地指挥着那几个本来进来要拖走舞语仙的侍卫。

“且慢!”榭着突然阻止。

以为这个四叔总算是良心发现了,舞语仙抬起头希冀地看着他。

“去后庭没人见证,就在这吧。”榭着理了理衣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要看的是一副卷轴山水画一般。

这回即便是宋大人也愣住了:“在这!?陛下,这伤口直接见风暴露,怕是不妥吧。”

“怎么不妥,你医术不够?”榭着一句话直戳要害。

宋纪慌忙叩首:“臣遵命!”

紫宸殿是皇帝接见臣子之处,迎来送往日日喧闹,根本不具备作为一个医庐的条件。况且,榭北行所受还是严重外伤,更经不起污物沾染,若是引起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我来。”舞语仙闻言跳起,“臣女来解纱布。”

她实在没想到,事实摆在面前,皇帝依旧不肯轻易放过。这些年来榭北行在大赫朝堂,究竟是如何一日日度过的!?

“不必!”榭北行冷冷拒绝,“若不是时间紧急,本王不会让你动手的。现在既然陛下有命,自然是交给太医。”

舞语仙手里捏着榭北行保命的丹书铁券,看着面前这个异常冷漠的人,顿时有种三伏天兜头浇了盆冷水的感觉,一时之间分不清寒暑冷热。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宋大人带着几个太医已经开始动手了。

就算是自己缝合的,舞语仙也不想再看见他身上的伤口了,默默转开头去。

她却没看见,榭北行见陛下的注意力,已经从舞语仙身上彻底转移到自己之后,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不少。

期初,太医们的动作很是急躁,恨不能将纱布一把扯下,给陛下看个清楚。

随着一层层纱布解开,各种惊异的嘶嘶声在大殿上响起,靠近榭北行的几位大臣更是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常年征战,榭北行的身上有多处刀伤剑砍,虽已经愈合,可是留下的伤疤依旧触目。

在这样一幅身躯之上,几条蜈蚣一般鲜红带紫的长条疤痕,蛛网一般分布在胸口和腹腔。

宋纪的手逐渐开始发抖,动作也随之越发轻柔,一股混着药味的血腥气在大殿上散开,从直直盯着榭北行开始,逐渐众人已经不忍直视了。

“快,快去拿一些烈酒过来。”他抬头看了看一脸冷汗的安和王,轻声问道,“王爷,您还撑得住啊?”

随着纱布一层层揭开,越发强烈的疼痛,几乎让榭北行晕厥。

可他咬牙强撑着,即便是疼的乱箭攒心,也一声不吭。

终于纱布拆完了,宋纪捧着鲜血淋淋的纱布跪倒在地,汗水跟着洒了下来:“臣已经验过,王爷所言非虚,确有严重外伤两处,一处穿胸而过,另一处撕裂腹腔伤及内脏。”

榭北行抬眸看着这位皇帝,自己的四叔,目光哀怨淡泊。

紫宸殿上,空气丰富凝固了一般。

随即,这位大赫战神向后一仰,岿然倒地。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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