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儿坐在一旁,仿佛屁股上长出了一棵仙人球,刺得他浑身不自在。
这右相大人实在是热情,可他说的事情,自己半点印象也没有,只能憨笑着用年纪小糊弄过去。
可是他离开不到两年,自己忘得这般干净,也解释不过去。
再这么下去,右相大人恐怕要以为,安和王府出了个傻子世子了。
“我府里有一棵梨树,走的时候梨花正好,世子殿下还说想要年年赏花。去年可去过?”
正在犯愁,白渚又开口了,米团儿僵硬着身子,缓缓将目光转移到旁边的紫玉身上。
世子的事情,没人比她了解更清楚的人了,可眼下紫玉却没有如方才一般,给他个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倒像是陷入沉思一般,整个人都在抽离状态。
“不会这件事也不记得了?”白渚看着米团儿,脸上的胡子微微翘着,嘴角还挂着些酒渍。
说了太多话,榭北行此刻只觉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周围人的话仿佛只能在耳边萦绕,却理解不了意思了。
他只是随着老师的目光,缓缓看向儿子。
见父亲也看过来了,米团儿顿时更加紧张,他又看了看紫玉,见她还是游离无措的模样,他只能一咬牙应道:“自然是记得,只不过父王看着功课,不得空去相府拜谒。”
白渚点点头,但像是有几分失落,他看着榭北行说道:“王爷别太过逼迫世子了,春季赏花慕夏观雨也都是人生经历,可不能总把世子闷在书里啊。”
只感觉脑子里装了个走马灯,榭北行又晕又乏,胡乱点了点头:“老师教训的是,弟子记下了。”
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白渚摇头叹气:“夜深了,王爷去歇着吧。”
“不累!”榭北行挣扎着坐正了身子,强撑着眼皮。
见王爷已经困乏,白渚便将目标转移到米团儿身上:“世子除了梨树,可还记得我府上的什么物件?”
方才还是是非题,答错了便是错了,一刀见血。可如今这个问法,生生将砍头变成了凌迟。即便是胡乱说对了几样,右相若是再追问,自己当如何?
面对这个情形,米团儿只能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做出一副困倦不已的模样。
旁边跟着干了几身冷汗的紫玉立刻接收到了米团儿的信号,装做伸头看了看天的模样,故作惊讶道:“都这个时候了啊,王爷、各位大人,世子殿下该去休息了,平日这时候早就睡了,恐怕是熬不住了。”
依旧在兴头上的白渚狠狠一拍手,恍如梦醒般急道:“太久未见,一说话竟忘了时辰,紫玉丫头快带世子去睡吧,别熬坏了身子。”
榭北行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未表态。
见紫玉为难,白渚笑道:“王爷累的蒙住了,你尽管去,老夫担保王爷不会追究的。”
得了特设一般,紫玉赶紧抱起眼看就装不下去的米团儿,逃跑似的出了门。
坐上几人继续畅饮,榭北行支着头逐渐有了睡意。
但也就是片刻功夫,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惊叫。
“世子!?”
“世子殿下,您这是!?”
“殿下,王爷还在饮宴!”
随着惊叫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中衣的孩子狂奔进来,只一脚上有鞋子,另一只光着,连袜子都没穿。
他进了房内先是看着白渚一愣,随后顾不得向他行礼,便扑倒榭北行身上哭喊:“父王父王,娘亲被坏人抓走了!!你赶紧救救她!”
一时间,所有人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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