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六月,在军民的通力合作之下,终于将江浦县的水患治理完成,虽说还有江浦县的灾后重建工作,但皇帝后续派出来的禁卫军,完全足够担此大任。

各地调集而来的粮食,也陆续运抵江苏水患最严重的地区,江苏危机终于算是暂时得以解决。

金陵的水患也挺严重,溧阳县为最,只是有苏伦亲自坐镇,便是南宫望也无力插手,金陵的水患反倒是最早得以解决,玄武湖畔的那些庄园,也被勒令拆迁,将庄园土地还给玄武湖水域。

当然自然是遭遇到了极大阻力,毕竟都是远近有头有脸的官员的别墅,乃是他们夏日乘凉的别院,怎可能愿意让出来。

最重要的是,修建这些别墅,可是耗资不菲,若是就这样简简单单让出来,无疑是在挖自家墙角,这些人又怎会肯了,尤其是其中还有大半人,都是站在苏伦阵营对立面的存在。

只是随着一只飞鸽飞入苏府之后,第二天整个金陵城各大城门,布告区皆是贴满了关于玄武湖水患的源头,从玄武湖被侵占之前与玄武湖被侵占之后,进行利弊之辩,浅显易懂的说出了玄武湖被侵占有百害无一利,少部分人享福大部分人遭殃,而且官府愿意出资搬迁,每一家都补偿五百两银子。

于普通人家而言,五百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巨款,普通人家一年营生,也不过能攒下八,十两两银子,连着吃穿用度,不过十五两左右,这是一家人全部的收入了。

平常的屋舍,连带着地基材料,加起来也不过十五两到二十两左右,一般带有院落的房屋,五到十间左右,需要花费一二百两左右。

这些百姓,只考虑自己的房舍,丝毫不考虑对方别墅的占地,材料所化的费用,五百两绝对无法置办得下来的。

只是,先入为主,寻常百姓亦是觉得,五百两已经极多了,加上告示里边也说了,五百两现银,家具摆设物件都可以自己带走,甚至于连房舍都可以搬走,所以风向便彻底倒向了各大世家。

毕竟,告示之中盖着官印,表明了其中阐述的事情的真实性,维护造田建房,的确是造成了玄武湖畔水患的重要因素,故而对于各大世家自私自利的行为的讨伐,瞬间便如火如荼的展开。

百姓也懂法不责众,也有一些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一番宣扬之后,各大世家也不得不迫于压力,主动——迁出了自家的别院。

南宫望也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家别墅乃是玄武湖畔占地面积最大,单单是建筑耗资便高大万两银子,还不算其中的装饰装修,加起来合上起码小两万两银,若是拆除,便是能重组,也必然花费巨大,五百两银子,零头都不如啊。

虽说万两银子对于财大气粗的南宫世家而言,并不算太多,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关键是这一处别院,乃是他南宫望最喜欢的一处,毗邻玄武湖,随时随地可登楼赏玄武湖美景。

南宫望当然第一时间提出了不满,但也知道大势所趋,若没有此次水患,玄武湖的弊端没有显露出来,他到还可以强硬,可此时玄武湖弊端已然显露,而且被这么一推波助澜,若是再继续顽抗,便会落得一个不顾民生的罪名,单单是这个罪名,便足矣让苏伦撤了他这个金陵府尹。

当然,也自然不会吃亏,提出了要求按照建房费用进行赔偿搬迁。

而得知南宫望想法的苏伦,在给他的回应之中,却只是呵呵两声冷笑,随即一份份关于私自占地修建别墅,巧取豪夺侵占他人徒弟的公文就被送到了南宫望的手中,瞬间便让南宫望哑火了。

受到公函的这一天,南宫望连夜请来了刚刚从六合县赈灾返回的庞誉,将那些地契文书都交给了庞誉阅览,随后庞誉说:“我们都小看了苏伦,这些年,他看似无为而治,但私底下却是收集了许多东西啊!”

“既然连我做得如此隐蔽的事情都能查到,那么我们和一些人的接洽,怕是也暴露了!”南宫望面色也是极为凝重,他们原本都以为自己的做法天衣无缝,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若非此次,他要让你迁出别墅,恐怕我等还要继续蒙在鼓里啊!”庞誉凝声说。

南宫望也是点头,但却是有些疑惑:“只是我有些不解,既然苏伦隐忍这么久,为何不继续隐忍了,难不成就为了让我南宫家损失这么一处别院,是否因小失大了?”

“是有些诡异!”庞誉也大感蹊跷:“这老狐狸绝对还有所图谋,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接下来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了!”

“那之前的那些事,是否要秘密除掉一些知情人?”南宫望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狠色,竟是要除掉那些知情人。

“不可!”庞誉摇头说:“苏伦办事,严谨缜密,必然是有绝对的自信,否则他们不会将这些消息暴露出来,若是对那些知情人动手,或许会被抓到把柄,如今江苏境内,两万禁卫军正在赶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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