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了我眼底的固执,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的,如果得不到他清楚的解释,我可能根本不会就这样放他走。”

“他说道:好吧,我告诉你。”

“只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你不能将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外传,听完后也不能冲动行事,就将这些当成一个秘密就行了。”

“当时的我没有多想,姑且答应了他的要求。”

“于是他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则坐在他的旁边。”

“而这一次,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奥斯顿·佩雷恩,是一名十分普通的魂裔血族,或者说,是一名十分贫寒的魂裔血族。”

“贫寒到什么程度呢?他的经济能力只勉强够他一个人获取维持身体机能的魂质血液罢了。”

“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可以照顾另一个血族。”

“但他又偏偏有着一个孩子需要照顾,这个孩子他也是血族。”

“这个孩子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这个孩子是他之前路过发现的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他一时心有不忍,明明自己没有抚养这个孩子的能力,却还是收养了这个孩子。”

“因为他知道,如果此时的他不收留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可能就会那样在外面孤独地死去,或者堕落成失控的怪物。”

“从此他与这个孩子相依为命。”

“但因此,他的经济情况也开始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他很快就没有能力再继续抚养这个孩子了。”

“即使他能够从议会相关部门免费获取一些魂质血液,但这些魂质血液并不多,而且还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得到。”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其他事情上来。”

“他迫不得已走上了偷窃的道路。”

“他想要借着偷取而来的钱财或魂质器具与其他魂裔进行交易,从而尽可能多地获取魂质血液。”

“而在这之后,他就遇到了我,因为当时我的出声提醒,他的偷窃行为被路人发现,因此他被逮捕进了治安所。”

“或许是因为他偷窃的那个人恰好比较有势力吧,在那个人的唆使下,本来应该只是拘留一周的他在治安所里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受到了刑罚,甚至因此失去了一条手臂。”

“等他从治安所里出来后,他几乎遍体鳞伤。”

“但是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孩子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回到了家,然后眼前的一幕令他几乎悲痛欲绝。”

“他收留的那个年龄不过几岁的小孩死了,他的家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许是因为天灾,但这更可能是因为人祸,他回想起自己在治安所里看见的那些人的嘴脸,他心知肚明。”

“而这一切,周围的人全都视若无睹。”

“这就是血族的悲哀。”

“在这之后,他失去了希望,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来到了治安所的附近,遇到了我。”

“年轻的我听完了他讲述的故事,过于激动,不顾他的阻止,一怒之下冲进了事务所里,想要给奥斯顿他讨一个公道。”

“但当时的我还是太年轻了,以我的身份与能力,他们怎么可能会在意我所谓的‘讨一个公道’呢?”

“在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中,我被赶了出来。”

“自那以后,我发愤图强,在多年后以优秀猎魂者的身份为奥斯顿他讨回了公道,令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其实,这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奥斯顿他早已寻死,与他收留的那个孩子一同死去,即使我为他讨回了公道,惩罚了那些人,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就是我想讲述给你的那个故事,阿诺斯。”

“这个故事其实已经埋藏在我的心里很久了。”

“而这个故事中的血族,也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个死结。”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次执意想要问我对血族的看法,可能我会一直将这个故事埋藏在心里,直到死去。”

“阿诺斯,我想,从这个故事里,你应该就可以看出我对血族的看法了吧?”亨特说完话,将手里的那瓶酒一饮而尽,凝视着阿诺斯,说道。

“我啊,事到如今,其实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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