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小儿,今日你要战便战,袁某悉听尊便!”袁绍并不理会董卓的小动作,剑横马上,睥睨的扫视着西凉军。声音高亢,自信至极,仿佛数十万西凉军甚至包括吕布在其眼中也不过一介草芥,西凉军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噤若寒蝉。
王黎勒马挥弓入壶,见徐荣等人已归西凉阵中,而袁隗和王允二位老人同样渐至眼前,跳下马来朝二人抱了抱拳,又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叔父,一挥手,百十名士兵疾步上前,将袁隗、王允二人及一干家仆扶起往阵营后方走去。
桥下滔滔不绝的黄河水依旧高唱着雄浑的号子滚滚东去,桥头却为之一空,只余下一支利箭插在桥上。
大战的气息再度扑面而来。
……
“咚咚咚!”
震天价的鼓角蓦地冲天而起,震透关山,瞬时间长河暗淡,水鸟噤音,端的是旌旗漫卷,风云激荡。
一幅雄浑悲壮的战地画卷徐徐展开。
青龙刀、追风箭、落雕弓、月牙戟、中兴剑闪烁着灼灼光华倒映水中。赤兔马、绝影马、黄骠马、骅骝马、枣红马打着响鼻喷出浓浓的气息。而双方的将士就仿佛画家手中的那支笔,在画卷中激情的勾勒着。
旌旗是他们的灵魂,他们高高的举过头顶;兵戈是他们的色彩,他们紧紧的攥在手中;战马则是他们的线条,他们纵马驰奔,踏着踢踏的步伐,如巨海波涛钢铁洪流一般直逼桥头。
桥是浮桥,桥就在前方,就在巍巍的孟津渡口之上。两三百艘船只和浮箱代替桥墩,成千上万块厚实的木板平铺其上,再用木楔牢牢钉住,船只首尾相连,随波浪起伏。
此桥渡上三五百人甚至千儿八百应没任何问题,但十数万大军齐整整地压过去,又将会是怎么样场景呢?
或许是两支队伍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相撞,也或许是桥断舟沉人仰马翻的闹剧。
两军渐渐靠近桥头,已渐渐的看清对面士兵的模样。袁绍和董卓不约而同将大手高高扬起,双方将士齐齐勒马驻足,分列桥的两端,虎视眈眈怒目而视。
董卓轻按马头,信马由缰走到阵前:“袁本初,孔子曾经说过:三军可夺帅也。而帅乃军中魂,将是英雄胆。你适才说要战便战,你现在可敢与董某赌上一赌,来一盘战前开胃小菜!”
“董卓小儿,你特么的花样真多!斗将便斗将,还开胃小菜,你当你是在吃大餐啊,也不怕撑死你!”袁绍一声厉喝,长剑出鞘,“袁某麾下雄兵百万,上将千员,你想怎么赌,袁某奉陪到底!”
董卓扬声长笑,拍马回到阵中。
一阵摇铃响过,一团红色的火焰般窜至桥心,吕布脚跨赤兔马一手方天画戟直指王黎,威风凛凛:“王德玉,昔日在京中你等暗伏丁原帐中,不过想倚多取胜,今日可敢再与吕某单枪匹马大战一场?”
“哼!吕布小儿,我家主公乃清河国相身份尊崇,就凭你一介三姓家奴也配与之对阵?你怎么不撒把尿照照镜子!”不待王黎答话,一骑纵马而出越过王黎身前直奔吕布,手中斜拖着一杆亮银枪,在桥面划过一道深痕。
如果说王黎算得上是吕布心中的一块阴影的话,那么赵云绝对是那块阴影中最浓最深的那一点墨。
见赵云飞马而出,吕布早已气得钢牙咬碎,眼中满是仇恨,声音恍如草原中的孤狼:“赵子龙,又是你!”
赵云淡然的扫了吕布一眼,冷笑道:“赵某在永安宫之时就曾与你说过,你的狗命是赵某的。今日你既已见赵某到来,还不把狗头速速奉上!”
“哼!赵子龙既然你要找死,就休怪吕某戟下不留情!”吕布狰狞的嘶吼一声,一条画戟已如蜃龙般探出。
朱色的方天画戟,银色的亮银长枪。两道精光闪过,一朱一银交错在一起,桥下波涛汹涌,桥上金戈争鸣,二人如桥下黄河中飞出的两条蛟龙一般,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厮杀成团。
但见:
黄河桥上尘烟滚滚,孟津关下杀气腾腾;
一个赤兔金冠,手执方天画戟如飞龙在天,戟起处暗影憧憧若即若离,一个黄骠白衣,手握亮银铁枪若长蛇腾空。枪落时银光闪闪似虚似实。龙是蜃龙,虚幻缥缈,凶狠多变,蛇乃九婴,九头齐出,变化多端。
一个似楚霸王项羽垓下斩汉将,一个如猛秦将王翦沙场灭七国。
二人在桥中胶着一起,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翠响,金戈之声盈耳不绝,不觉已过了五六十回合。
众人正看得心驰神往间,却不想惹恼了人群中的张三爷,眼见得吕布与赵云斗得如火如荼,心里宛如数十头猫爪过一般,坐下骅骝蓦地腾空而起,一声雷鸣从前军之中喷薄而出。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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