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静养得当,以皇甫侍郎的根底,或者大半年后便能痊愈!”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本官太医令吉本!”

“吉太医,你就留在这里候着吧!本官自会向相国如实禀报,皇甫侍郎就托付给你了!”贾诩捏了捏袖中的腰牌,也不与皇甫陈氏二人打招呼,转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

一路的紧赶慢赶,皇甫坚寿和灵儿终于在戌时赶到了雒阳城。然而,令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阿翁严肃端方中透着的和蔼,而是阿母和灵儿大嫂哀哀欲绝的哭泣声。

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昏睡不醒的阿翁以及床前的太医令吉本,皇甫坚寿都铁青着脸,灵儿却是潸然泪下,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才出去短短几日,就差点再也见不到阿翁了。

“董卓狗贼,老子与你势不两立!”皇甫坚寿愤恨的踢了一脚霍然转身就欲向宫中走去,突觉衣摆一紧,吉本已紧紧的抱住自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郎,稍安勿躁!”

皇甫坚寿冷笑一声,一把封住吉本的衣襟将其提到身前:“稍安勿躁?老子还能安得下来吗?吉太医,久闻你一向忠心耿耿碧血丹心,竟不想你也屈服了那狗贼,怎么着?你怕我去把你那主公给杀了吗?”

“大郎!”吉本依旧揪着皇甫坚寿的衣角不放。

“吉太医,你再不放手,老子连你一块揍上一顿!”皇甫坚寿已如饿极了的野狼一般,双眼密布着浓浓的血丝。

“放开他,让他去!”

蓦地,帘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吉本迅速放开手中的衣角,一道人影轻飘飘的从帘后转了出来,站在二人身前,嘲讽的看着皇甫坚寿。

“兄长,你是轻功盖天下呢还是武艺冠江湖?竟然说出如此眼高手低的话来,羞也不羞!”

皇甫坚寿当然知道董卓不是那么好杀的,董卓起身行伍,真正的身经百战,经过的刺杀没有百十回也有一二十次,哪一次伤着董卓半根寒毛了?更何况,现在的董卓身边还有一个一戟压群豪的三姓家奴?

可那又怎样?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世上总会有一些人事勿需考虑利弊得失,只需要一股傻气和一腔的热血!

比如暗窟中的孙才,比如广宗城的丁大勇,比如下河湾的华雄!

但皇甫坚寿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是他的兄弟,皇甫郦一现身就给他浇了一瓢凉水,将他的满腔热血泼的冰冷,张目结舌的看着皇甫郦:“郦弟,你怎么在这里?你拦着我干什么?我阿翁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皇甫郦瞥了皇甫坚寿一眼,直接越了过去走到灵儿身边,拾起一条凳子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轻轻的擦了擦灵儿眼角的泪水说道:“放心吧,大伯看上去遍体伤痕,实际却没有那么严重!”

“皇甫郦,你还是人吗?这样都还不算严重?那要怎么才算是严重?”

见皇甫坚寿双目怒瞪,吉本朝外描了一眼,见侍郎府大门早已关上,屋内再无他人,拉过皇甫坚寿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皇甫坚寿说道:“属下太医令吉本见过堂主!”

皇甫坚寿接过腰牌,眉毛一挑:“你也是京师堂的人?”

“恩!”吉本点了点头,“大帅并无大碍,身上的伤口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

“太医,那为何我阿翁到现在都还没有醒?”灵儿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凑了过来。

“那是为了演戏罢了!”

“演戏?听说那贾诩已曾经来过,以贾诩的精明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当然是演戏!”吉本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大帅刚刚出狱本身气血多有亏虚,再给大帅饮用一些安神助眠的药汁,贾诩又如何看得出?至于身上和脑袋上的红伤,也只是为了给董贼看而已。”

“他们不查证?”

“查证?太医院都是我们的人,如何查证!”

“那我阿母她们?”

“不敢让她们知晓,她们是真哭!”说话间,皇甫嵩已从床上苏醒过来,强撑起来靠在床头,悠悠的看了二人一眼,转向皇甫郦,“石义士的后事处理好了吗?”

“伯父请放心,侄儿理会的,只是眼目下暂时还不能处理!”

“找到他的家人了吗?”

皇甫郦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只是城南还有一个相好!”

皇甫嵩点了点头,双眼微微湿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找到他的相好,如果有了他的骨肉,我们皇甫家族替他养着!只是可惜了德玉麾下那么一条赤胆忠心的勇士!”

德玉?

这又干王黎什么事?

皇甫坚寿和灵儿二人一惊,蓦地想起临行时王黎的话来,脑中仿佛被惊雷劈中了一般。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京中水浑,有些事情多看一看多想一想,切勿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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