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雒阳已经开冻,幽州却还是一片寒冷。
幽州历来便是苦寒之地,当年武帝时期的幽州突骑征伐匈奴,横扫八荒,如今也只剩下北平太守公孙瓒麾下的旋风突骑,是的,就是旋风突骑。
白马已从早已成为王黎的麾下,灭黄巾,战虎牢,四方征战名声鹊起。正如阎忠所说一般,他公孙伯圭堂堂燕赵男儿又怎么可能甘居人下呢?所以,他也组织了一支骑兵,一支由燕赵男儿和匈奴、乌桓人马组成的骑兵。
这只骑兵就叫做旋风突骑,像旋风一样来去无踪,像幽州突骑一样横扫四方。
幽州冀县,刺史刘虞走在城墙上,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来的瑟瑟凉风,向着一旁的鲜于辅问道:“鲜于贤弟,今日天使传旨命令我等劝说伯圭退兵,你有什么看法?”
鲜于辅将披风披在刘虞肩上,想了想说道:“明公,当今天子聪慧仁厚,担心公孙伯圭乱起刀戈,冀州又将是一片血雨腥风,此乃我天下万民之福。
公孙伯圭长期以来自恃勇力,在幽州一家坐大,对治下百姓横征暴敛,全然不体谅明公的一片仁义忠心,屡屡损害明公贤名。若是能以圣旨约束其行事,于冀州乃至我幽州百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刘虞点了点头,苦涩的笑了笑,说道:“鲜于贤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公孙伯圭此人穷兵黩武刚愎自用,又自视甚高,你也知道当初奉命讨伐乌桓,放任部曲侵扰百姓,与本州多有冲突,本州的话恐怕伯圭不听啊!”
“这个倒也无妨,辅有一计或可令公孙伯圭退兵北平!”
“何计?”
“围魏救赵,虚虚实实!”
“恩?计将安出?”刘虞疑惑的看着鲜于辅。
鲜于辅负手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关山,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以辅之愚见,我等可做两手准备,一手派遣一人持天子诏令入其营中劝其退兵。另一手则调兵驻广平、渔阳、潞县及雍奴一带,对北平成三面合围之势。
渔阳太守邹丹原本公孙伯圭心腹,见我等突然调兵合围北平不告而至,必然会遣心腹夤夜前往冀州告知公孙伯圭。而北平乃是公孙伯圭的大本营,一应辎重、粮草、军饷甚至家眷均在此处,公孙伯圭大急之下焉有不回兵营救之理?”
刘虞想了想,疑惑道:“若是伯圭不愿退兵,我等又当如何?如果他一旦退兵询问本州调兵之意,本州又当如何?本州与伯圭的关系会否更加恶化?”
“所以我才说这是围魏救赵、虚虚实实之计。”鲜于辅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明公,公孙伯圭如今已有尾大不掉之势。我等奉先帝之令镇守幽州,岂能容许他人生出其他的心思。
若是伯圭不奉陛下诏旨,不遵明公将令,一意孤行,我等变虚为实,直接出兵北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其回师北平,我等再化实为虚,并告知此乃奉陛下之意正常的换防即可。辅想朝廷重臣及当今天子应该是不会吝啬这一张圣旨的。”
看着城头上的猎猎旌旗,想起公孙伯圭一直以来的交横跋扈,心中的热血瞬间被鲜于辅点燃,刘虞点了点头,大手在城墙上狠狠击了一掌喝道。
“此计大善!贤弟,你就依计行事吧!”
刘虞当然不知道历史上的这一年,远居长安并为董卓所劫持的汉献帝曾令自己的儿子侍中刘和潜出武关,寻求自己的营救。但公孙瓒和袁术秘密扣留了刘和,并将自己麾下的数千将士也一并吞并,自己与公孙瓒终于彻底破裂,兵戎相向。
现在,汉献帝虽然依旧还在长安,自己的儿子也还在身边,但是历史上二人关系破裂的一幕还是重现了。
凉风轻拂,冀县城门打开,几名魁梧的传信兵身背红色旗帜,在城下纵马狂奔,转瞬就消失在道路尽头。
……
晚风依依,洛水河畔。
王黎坐在柳树下,手中捏着一支白棋,盯着棋盘半晌也觉得无从下手,索性将棋子丢到罐中,拍了拍手笑道:“先生果然乃弈之国手也,黎自愧不如!”
阎忠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棋子也丢进罐中起身笑道:“虽说这对弈讲究的是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但棋盘对弈终究是小道,又岂能与主公比拟啊。
主公以一封书信两页圣旨寥寥百十个字,变冀州为棋局,刘备、刘虞、公孙瓒、韩馥及袁绍等人为棋子,为我等出征关中赢取时间,这才是真正的国手!”
王黎摆了摆手,笑道:“一人计穷,两人计长。黎之用计还不是赖于诸位先生,你我就不要再互相吹捧了,你不见文若和志才已经笑得打跌了吗?既然文若笑得最得劲,要不就让文若来给我们讲一讲冀州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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