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刚刚坐下,又急忙抬起屁股朝刘表拱手说道:“回主公,今日越休沐,本来是打算陪家中夫人一起出城去爬爬山散散心的。谁知刚出城门不久,便在山脚下遇见了前将军王德玉一行。

他们一行不过数人,所去的方向却是和越的目标地一致,就是城外的鹿门山。他的随行一人中乃是数年前来荆州避乱的徐元直,因其认识越,所以王德玉就索性拉了我一起登山。”

“登山?”

刘表微微一阵错愕,这王黎自下长安后,就一直在长安城中养病,他要登山长安附近不就有天下闻名的骊山和终南山吗?为何要千里迢迢跑到我荆州来?

蒯越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是在登山,不过他们的目的却并不是登山。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庞德公!”

“你说什么?他们的目标是庞德公?”刘表心中又是一惊,抬起头来看着蒯越目光灼灼,“庞德公此前不是还在鱼梁洲吗?他们什么时候又搬到鹿门山去了?”

蒯越想了片刻,接着说道:“先前庞德公拒绝了主公的招揽,举家便从鱼梁洲迁走隐居在这鹿门山中。我也不知道这王德玉从何处得知了庞德公的隐居之处,竟然从长安直奔鹿门山。

而且,王德玉还真的就在这鹿门山中找到了这庞德公,另外还有朝廷前左中郎将蔡伯喈以及前豫章太守诸葛玄。”

“你是说蔡伯喈和诸葛玄都在此处?”

“正是!”

刘表点了点头,在大堂前踱了几步转向蒯越道:“前段时间我得到江东密报,说是江东猛虎孙文台秘密南下,准备南下江东。扬州刺史刘正礼为抵抗孙文台,秘密遣军助朱儁之子朱皓取了豫章。

诸葛玄迫于无奈交出了豫章太守的掌印,所以我便遣人给诸葛玄送去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前来荆州助我一臂之力。却不想他已经到了荆州,更是找到了庞德公,而且还有名满天下的蔡伯喈!”

蒯越颔了颔首,刘表已经接着问道:“那后来呢?王德玉既然找到了庞德公他们,他可曾邀其出山?”

蒯越忽然哈哈一下,朝刘表拜了一拜接着说道:“庞德公虽然拒绝了主公的邀请,却依旧隐居于我荆州的山川之中,那王德玉凭什么本事可以将庞德公从主公手下抢走呢?

蒯某亲眼所见,王德玉虽然已经邀约了庞德公和蔡伯喈等人,但是很可惜,前将军的这一番做作无非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费了那心思,也白费了那功夫,庞德公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随前将军出山!”

心里的一颗大石落地,刘表徐徐松了一口气,却听得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亲卫已经从门外奔了回来,文聘、刘磐、王威以及蒯良和刘先紧随其后。

刘表心里一安,待众人坐下,将王黎前往鹿门山一事细细的于众人说了一遍。

还未等他发令,王威已经站了起来:“主公,末将以为王德玉身为朝中重臣,一生安危关系司、雍两州。他敢单枪匹马闯入我荆州心腹之地,绝非仅仅因为鹿门山一庞德公也。

庞德公固然学究天人,也为我荆州人氏崇敬,但他一人岂可与王德玉相比?王德玉虽然年纪不大,但其用兵和处事却是极为的老成稳重,末将不相信他敢因为庞德公一人而前来我荆州!”

刘表迟疑的看着王威:“你的意思是?”

蒯良扫了王威一眼,亦起身道:“主公,子慎将军说的甚是有理。王德玉执掌两州,手下良将百员,精兵百万,甚至天子也在其手中,可谓是天下再无可缨锋之人。

如今,他既然敢孤身深入百里之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襄阳城下。那么,庞德公最多只是其打的一个幌子,我相信他的身后必然会有大军跟进,或者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表点了点头,转向文聘道:“仲业,你执掌数万军队,你可曾发现我荆州附近有什么大军出没的迹象?”

文聘摇了摇头,抱拳道:“主公,我荆州深处中原北连司雍,西壤益州,东接豫州,南通交州。可谓是四战之地,但这些时日以来,末将都不曾接到四方军马过有关于边境有军队出没的任何消息。”

既然没有军队异动,那他王德玉前来我荆州所为何事?莫非还真只是为了这庞德公而来?

刘表疑惑的朝四周扫视了一番,却见蒯越已大步走到堂下,抱拳喝道:“主公,王德玉自出任前将军以来,连平司州、雍州两地,坐拥百万雄军,正是其踌躇满志,剑指天下之时。

孙子兵法云:多算胜,少算不胜。王德玉一惯的谋定而后动,属下赞同家兄所言,王德玉此行绝非仅为庞德公一人而来。若是蒯某预料不错的话,这王德玉应是打算潜入我荆州,观察地形、人文及军机要塞,为他的下一步做打算!”

为大军下一步做打算?这是打算将我荆州也划归于他的版图之下吗?刘表抽了一口冷气,脸上已涌起无尽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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