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脆响,案桌上碗碎壶裂,菜肴四处飞溅。凳子没有砸中桥扒皮,却已被桥扒皮的侍卫双拳拦下,落在案桌上。
顿时四座皆惊,众人纷纷抓起自己的物事如同战场上的败军一般,跳将起来歘歘歘的窜上楼梯落荒而逃。就连那店小二同样也捂着腮帮子躲到柜台后面去了,唯独剩下邻座的那少年依旧安然的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
“哟哟,见过胆大的,还没有见过不怕死的。怎么着,你们俩这是排着队等你桥爷送你们去见河里的王八啊?”
见那少年还敢坐在一旁,桥扒皮立时暴跳如雷,朝那少年怪笑一声,满脸的肥肉隐隐跳动,眼皮却已经耷拉了下来:“这二人胆敢冒犯你家二爷,你们还站在干嘛?想看你家二爷的笑话吗?”
“杀!”
四名侍卫一听,立刻两两一组分作两队,腰间的腰刀猛然出鞘就向二人劈了过去。
见四人来势凶猛,陆逊与那少年则是冷笑一声毫不在意,此等军中粗鄙的功夫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却又如何够二人看?二人单脚在地上一跺,双手抓住案桌边沿猛地往外一掀,案桌如一堵大墙向四人盖了过去。
“咔擦、咔擦!”
四把腰刀砍在两张案桌上,案桌上的残羹剩饭和破碗裂壶立时向桥扒皮五人劈头盖脸的罩了过去。
一阵手毛脚乱众人仰天倒在地上,汤汁洒了他们一脸,碎碗和酒壶同样在脸上划拉出一道道血痕。众人翻了个身还没有爬起来,陆逊和少年哈哈一笑,纵身一跃踏在案桌背上将众人再度摁在地上,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四人倒是硬气,闷哼一声也不说话。
桥扒皮却哪里受过如此罪责,也不顾脸上的汤汁和鲜血,双手勉力的从案桌下面伸了出来,不停的作揖求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两位少侠…饶了小人的狗命!”
“桥扒皮,饶了你?这满城的百姓你又饶过谁?但凡你能举出一两个来,你家陆爷今日就饶了你一条狗命!”陆逊踩在那桥扒皮的手背上,双脚微微一用力,不依不饶的骂道。
桥扒皮疼的龇牙咧嘴,也不敢逆反陆逊的意思,只是不断的哀嚎着:“陆爷,你就当乔二是你的一个屁,你老人家就把乔二给放了吧?”
“放你娘的春秋大屁了…”陆逊刚刚说了一句,那桥扒皮已经顺着杆子往上爬:“既然陆爷已经愿把我这个屁给…放掉,乔二从今以后愿以陆爷马首是瞻,乔二叩谢陆爷不杀之恩!”
特么的,这就是桥蕤的嫡亲兄弟?
陆逊不由一阵气急,抄起一条凳子就砸在桥扒皮的头上,直砸的桥扒皮血花四溅泪流满面这才作罢。
陆逊擦了擦手,却见那少年已经将那四名侍卫的腿各自敲断了一只,二人相视一笑,一股默契油然升起。
“杀人了!桥二爷被人杀了!”
二人刚刚升腾起来的惺惺相惜瞬时被人破坏,转头望去,那店小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柜台后爬了出来,一边战战兢兢的看着二人,一边却扯着一副破嗓子四处嚷嚷。
“走!”
哼!这帮百姓,帮他们解决了为祸他们的贼子,竟然转手就把自己给卖了,活该受此磨难!陆逊瞥了店小二一眼,拉着少年一声讥笑,从窗户跳了下去,淹没在街头的人群之中。
……
对面的天香居二楼包间内,一名桃李年华的女子冷眼的看着发生在平安饭店中的一切。
一旁的小姑娘踮着脚尖站在窗户前,欣喜的看着人群中的二人拍手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这两只老虎,呃,这两个少年明明就是一腔正义,却被你活生生的唱成了两只可怕的老虎。哎,不用说,又是你那兄长交你的什么小曲小调吧?”话刚出口就被小姑娘带偏,那桃李年华的女子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冷若冰霜的面孔堆起一丝宠溺的笑容。
小姑娘嘟了嘟嘴,看着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依旧轻轻的拍打着节拍:“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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