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王黎已离弋阳城下不过七八里地,随身将校不过区区数千白马义从!”

杨奉点了点头,朝斥候挥了挥手,转向一旁的桥蕤和帐中将校问道:“王黎已经快入彀中,你等都准备好了吗?”

一名校尉抱拳起身:“禀将军,桥将军麾下副将白三已经率领八千人马埋伏于弋阳城外的密林左侧,而将军帐下副将张明同样带领八千人马埋伏在密林的右侧。

而将军麾下的三千亲卫军同样也早就整治妥当,他们将暗藏弓弩和利刃跟随将军一起出城,只等将军的号令!”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立即前往弋阳城下迎接王黎的到来,务必要让王黎这厮来得去不得!”杨奉霍然起身,整了整衣甲,与众人一并走出郡衙直奔城门。

杨奉一行人走下城头,远远的便瞧见三五千白衣白甲白马的白马义从呈一字长蛇阵型从北方淮水陂方向而来。

为首者乃是一袭白衣的将军和一名金甲老将,赫然正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将军王黎及其麾下老将黄忠。

“大将军一别数年,别来无恙?”杨奉与桥蕤策马而出,一直行到离王黎约莫一箭之地驻马停下。

王黎拱了拱手,笑道:“好说好说,杨将军和桥将军都是王某的故人,有缘之人,何须客气?依王某所见,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大将军,城中早已净街,还请大将军即刻挥军入城,以免让城中的奸细察觉走漏了风声!”杨奉和桥蕤二人同样抱了抱拳,分列在道路两侧,面色及其的恭敬。

“好,既然如此,那王某就不客气了!”王黎点了点头,与黄忠马鞭轻扬双双上前,两骑向二人飞驰而来。

眼见王黎二人已近五六十步的样子,杨奉和桥蕤脸上忽然如绽开一朵花儿一般,一丝讥诮挂在脸颊。二人紧抱的双手蓦地散开,各往自己怀里一掏,一把精致的腰引弩已经出现在二人的手上。

弩在手,箭上弦。

杨奉二人一声长啸,弩机上的弓弦已然松开,两支黝黑的利箭破空而出,直奔王黎和黄忠二人。而他们身后的三千近卫军仿佛得到了信号,同时纵马上前,手中露出一支支早已上弦的腰引弩。

王黎和黄忠却似心中早有感应一般,二人相视一笑,手中的缰绳微微一勒,胯下的月光和红鬃马往两边微微一让,躲过来袭的利箭,接着原地一转,已经掉转马头飞回阵中。

“杨奉,桥蕤,你二人怙恶不悛执迷不悟,莫非你还真以为就凭你麾下的数千蛾贼便能与本大将军对抗乎?”王黎骑在马上,嘴角挂起一缕淡淡的嘲讽。

杨奉勃然大怒,取下战马上的长刀:“姓王的,你竟然敢蔑视我帐下的勇士?实在该死!不错,本将军帐下勇士确实不能够将你等悉数拿下,但是你莫忘记了此地乃是本将军的地盘。

在本将军的地盘上,姓王的,你就是条猛虎也得给老子卧着,是条恶龙也得给老子盘着。你自己回头向密林两侧看一看,看看本将军能不能将你留下来!”

二人向两侧一瞧,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气,两侧的密林中突兀的冒出来无数的旌旗和弓弩兵,猎猎的旌旗和森寒的弓弩在林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一声怒啸,杨奉手中的长刀已高高落下。白三和张奇二人同时将大纛猛然扬起,两侧一万六千余名将士潮涌一般冲出密林,利箭和长矛如乌云聚集又如骤雨落下,交织在密林中间的王黎大军头顶。

“盾!”

一剑磕飞眼前的利箭,王黎一声长喝,众将士急忙跃马大道中间,取过盾牌或高高的举过头顶,或横着身子四周,在密林中铸就成一块钢铁的城墙。

“叮叮叮!”

无数的利箭和长矛恍如密集的暴雨敲打在池塘的荷叶和平静的水面上,激起无边的涟漪。

白马义从天下闻名,区区的箭阵和矛阵自然难不住众人,但是大家胯下的战马却遭了殃,外围百十名健儿胯下的战马纷纷中箭中矛,鲜血一股股喷洒出来,悲鸣不断。

“撤!”

王黎又是一声怒喝,身处大阵后方的周仓拨转战马,手中的大刀猛地一扬,将校们已经将倒在地上的袍泽一把捞起放在自己身后如洪流一般向来路奔去,徒留下百十匹还在血泊中哀嘶的战马和残缺的武器。

“追!”

到手的鸭子竟然还想飞走?

显然,杨奉二人应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二人同时一声冷笑,顾不得地上的战马和武器,只是将那破嗓子朝天一嚷,近两万的将士齐齐发出一声怒吼,已踏上密林中的大道,跟在了王黎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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