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八月二十,袁术败北费亭,潜藏影踪远走徐州,正式退出中原之争。而远在卢奴的公孙瓒同样也迎来了人生中的一场大考,形势岌岌可危。
昨日凌晨,还在城下的袁绍突然发力,其麾下的吕布、张邈以及许攸和臧洪等人趁邹丹三人离境之时,拿下了唐县、望都和魏昌三地,将公孙瓒紧紧的围在了中央。
不日前,中山郡所有的县府还在他公孙瓒的手中。结果短短两日的功夫,公孙瓒就只剩下了卢奴、安熹和蠡吾以及中山郡以北的地盘。
公孙瓒满目愁容的坐在衙中,他的背后挂着一张中山郡的作战图,图上唐县、望都和魏昌以及毋极那几个小黑点已经标注上一圈圈的红色连成一支阎罗斧,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卢奴孤零零的居于阎罗斧的月刃前沿,好不冷寂。
当然,冷寂的并非只有卢奴,也并非只有公孙瓒,还有他帐下的武将谋臣。看着孤军深入的卢奴县城,邹丹、严纲和公孙范等人同样心生寒意。
邹丹缓步走上前,朝公孙瓒禀道:“主公,如今袁贼大军数面合围卢奴,形势异常艰难,我等是战是退,还请主公早做打算!”
“战又如何?退又如何?”公孙瓒好像秋天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着脑袋,闷声闷气的看着堂下众人,“我幽州大军叱咤塞外,屡次征伐,降服了乌桓、鲜卑等异族,在这满眼黄沙的幽燕之地闯下偌大的名头。
而本帅同样亦是从一名郡中小吏做起,先后迁中郎将、奋武将军等职,后来更是斩杀了刘虞老儿一统幽州。谁知日前一战,本帅和将士们竟然败在了袁绍这个竖子的手下,你让本帅如何定夺是战是退?
若战?我等身处袁贼腹地,兵马不及袁贼雄壮多广,谋略亦非我等所擅长,如何战?若退?我等又当退往何处?王德玉、曹孟德和孙文台等人瓜分中原,袁贼也趁势崛起唯恐落了人后,若是我等退往幽州,袁贼又岂有不追之理?”
邹丹闻言一滞,这还是当年那个一骑一槊横扫塞北面对茫茫黄沙巍然而立的白马将军吗?按照他的意思,难道我等都该窝在这卢奴的一亩三分地等着袁绍的兵马逼上门来不成?
一道苦涩划过心间,邹丹无奈的摇了摇头,严纲却已经站了起来:“主公,先贤孟子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凡成大事者无不历经风霜磨折,当年鸿门宴、荥阳城,高祖皇帝全靠项伯和纪信才得以脱身最终打下偌大的汉邦。高祖一生征伐尚且如此,你又岂能因袁贼的一时得利而心灰意冷呢?”
“兄长,两位将军所言正是!”公孙范亦出言谏道,“虽然昨日凌晨袁贼麾下率军袭了唐县、魏昌和望都三地,但是卢奴尚在我们手中,整个幽州以及辽东也还在我们手中。
更何况前日在这城下一战,袁贼并未从健儿们手中讨到丝毫的便宜,甚至还为此搭上了两员大将的性命。这一切足以说明我幽州兵马并不比袁贼的精锐之士弱上半分,兄长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不知道是邹丹那无奈而苦涩的神情落入到公孙瓒眼中触碰了他内心深处的骄傲,还是严纲和公孙范的话语拨动了他的心弦,公孙瓒脸色渐渐恢复平常,眼神中也再度浮现出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情。
公孙瓒按着案椅的扶手,缓缓的靠在椅背上:“邹太守,你等说的都没有错,是本帅刚才想得太多了。不过,本帅问问你们,是战是退你们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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