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楼暗暗比了一个亡八的手势,粗重的狼牙棒已经紧紧的握在手中,胯下战马猛然一夹就欲向鞠义奔去。
蓦地听得两道号角冲天而起,接着大阵两侧响起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两股铁甲洪流带着千钧之势突然从左右两侧冒了出来,重重的撞击在大阵腰间,直撞得大阵七零八落,儿郎们喊爹叫娘。
“将军,我等不敌,请速回营中镇守!”
两员副将纵马来到那楼身前,脸上惊惶不定,头发一绺一绺的搭在额前。那楼定睛一看时,只见鞠义麾下的两员副将蒋奇和蒙顶已经各率领三千军马将儿郎们给分割成了若干个包围圈,儿郎们在包围中惨叫连连。
这些该死的中原蛮子果然狡猾,这是老子们在草原上围猎的法子他们竟然也用的得心应手!
那楼麾下只有五千兵马,虽然这其中近一半的兵力都是公孙瓒的旋风突骑,但是另一半却是陪同他从草原上来的族中儿郎。刚才面对鞠义四千兵马一战他或许尚有余力,但是现在若是他还想强行在这一万兵马中杀个几进几出,那是扯淡!
这些都是将来要追随少主楼班重振草原的儿郎,岂容有失?
“撤!”
心念起,那楼当机立断,也不再去找鞠义对战了,狼牙棒的棒头一转已经径直回身飞马向蒙顶杀了过去。
……
易京城头上,公孙瓒看着数里外的东南西北四境营寨全都被袁绍大军所困,那股“四面歌残终破楚”的悲怆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他还是心怀坚定,他相信王黎必然将出兵中原,他相信四方龙争虎斗之时袁绍并不敢在此与他纠缠许久,所以他也相信只要坚守他就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主公,那楼将军派人前来求救!”长史关靖手持一枚令牌快步走到公孙瓒身前。
公孙瓒点了点头,接过那楼的令牌朝一旁的刘纬台问道:“刘兄弟,那楼将军请求本帅支援五千军马前往南境,你以为如何?”
那刘纬台不过一占卜的神棍如何懂得军中之事,这一听见公孙瓒询问,急忙朝天一稽将手中的木卦抛掷于地,瞅了瞅卦象回身言道:“兄长,此卦为兑为泽,其意为上下相和团结一致,乃是大吉之兆。虽然袁绍兵马暂时看起来略占上风,但是持久必败,兄长何妨再等上一等?
更何况那楼将军和鞠义对峙也只是微处下风,远没有到需要兄长显露底牌的时候。以小弟愚见,那楼将军不过是想保全他麾下的草原儿郎罢了。如果每座营寨都和他一样,稍微愚挫便寻求兄长支援,敢问兄长这城中还有多少兵士可派呢?”
要说刘纬台在占卜上还是真的有一手,但是他解卦却明显只是一个半吊子,竟然忘记了兑为泽必须两兑相叠、两泽相连方能上下相和,团结一致。
如果公孙瓒任由那楼孤军奋战,那楼那路军马又能和谁去相叠相连呢?当然,这些都是公孙瓒的事,并不在他刘纬台这个卜数师的考虑范围之中。
公孙瓒闻言略略一想,拍了拍城墙点头应道:“关长史,刘兄弟所言正是。如果救一人,必将使其他将领以后都依赖于本帅的救援,他们又如何再肯努力奋战?你告诉那楼本帅暂无精兵可援,让他务必再坚守十日。
他也是一方大将之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想必也勿需本帅重申,只要能够将袁绍军马拖住十日,届时袁绍兵困马乏粮草衰竭,本帅再穷尽所有兵力与之决战城下,定然能够将袁绍一举击溃!”
一缕寒风从城头吹过,刮得公孙瓒的衣襟呜呜作响,配合着他那俊朗的容貌和高大的身长倒颇像是一位临风而立傲笑天下的英雄,但一旁看着他的亲信却不由得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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