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先生不就是说过: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咆哮时的怒目以及丢盔弃甲后的军旗。这一切都是中华历史的荒原!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现在,这一幕又在历史的荒原上划过。
……
十万男儿,哦不,除去这几日的伤损,九万三千余男儿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嗷嗷直叫奔向城门。
马超和阎行拍马阵前,两支长枪闪电般劈在那已经破碎的城门上,城门再也承受不住这万钧之力,“哐”的一声砸在泥土中,激荡起无边的黄沙。
草原铁骑蜂拥而入,他们手中的弯刀反射着凄艳的寒光,他们眼中的目光犹如噬人的猛兽。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杀掉城中残余将士替袍泽报仇,迫不及待的想一睹城中那些大户人家闺女和青楼女子的风华,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着那些汉人匍匐在马前磕头求饶。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他们虽然已经进了城门,却也只是进了城门,并没有步入到襄武城里的大街小巷中。
他们的眼前早已撅起了三五道数米宽的壕沟,数不清的竹尖鹿砦和残刀断剑倒立在壕沟里,一看便知那是用来阻止联军入城的防守利器。
壕沟的对面三五丈处则是一道由泥土和砂石堆砌而成五六尺高的土墙,城门后通向城墙的楼梯上同样也被数米高的土墙截断,土墙后摆放着数架守城弩,弓弦紧绷宛若饕餮张口,口中一支支利箭散发出森然的蓝光。
傅干及其帐下的将士就站在几处土墙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亦如利箭一样的冰冷。
“咕噜咕噜”,马超身边的一名兵士吞了一口气,傅干的手却已经渐渐放下,雄浑的嘶吼声伴随着数千支利箭从城门的对面和两侧飞了过来。
利箭如雨,杀声盈天。
马超和阎行措手不及,只得握起手中的长枪拼命的清扫着迎面而来的杀气。
可惜,他们的战马和手下的骑士却享受不到那么好的待遇。
虽然仓促间他们亦曾将盾牌举在身前,但这种由马钧升级后的守城弩威力巨大,一排巨弩过后,盾牌破裂人仰马翻,更多的利箭从那些打开的口子穿了过来。而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身后同样是来自联军的队伍,城门已经被他们的袍泽堵得严严实实。
无数的勇士倒在他们的身前、两侧,鲜血溅在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丝温暖,亦带着一丝丝寒意。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退即死,前或许还能生!
马超和阎行冷哼一声,将几名后退的战士一枪搏杀,其余的勇士咬了咬牙再度飞身而上,抱着袍泽们的尸首直接向壕沟和土墙冲了过去。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指针又向前拨转了一个时辰。
箭雨还在继续,壕沟已快渐渐填平!
但马超和阎行二人的脸色却愈发的不堪了,忿怒就写在他们的脸上。
攻城三日伤折五六千,破城一个时辰却整整丢了三千孩儿们的性命!这让他们情何以堪?这让他们如何面对天下群雄,告诉大家他们方是西凉的第一(或第二)的勇士?
直到胯下战马长嘶,战马的鲜血从他们的眸子里亮起,二人再也按捺不住了,一声长啸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蜻蜓点水一般在前方的勇士头上或肩上一踮,好似两只展翅的金鹏落在壕沟前。
“退!”
听得傅干一声暴喝,一阵钲鸣响起,箭雨忽然不见,土墙前的将士们亦如潮水般退去。
等马超和阎行二人再次跃上土墙之时,土墙前已是大地一片干净,除了土墙下抛却的守城弩、尸体和血泥外,一个活着的人影都没有,甚至连一片落叶都寻不见。
他们前方纵横交错的巷陌口依然横卧着数道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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