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波,虽名富波,其实根本就名不符实。
它并没有任何一家人可以富裕到金银成山琼浆泛波,反而极为的贫困,不要说和安丰、弋阳两郡相比,就是和两郡治下的县城相比都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县城,曹操亲自带了三万大军以及夏侯惇、曹仁、曹纯主将轮流攻击了一天,却连城墙的一块砖都没有给薅下来。
那座城墙并不坚固,城墙的表面沾惹了许多曹营将士的鲜血和箭痕,在阳光的照射下斑驳沧桑带着一种古朴和腐朽的味道。
但是,那个张辽和曹操的前麾下李典二人就牢牢的站在那座城头上,一步也未退却,仿佛两颗崖畔的黄山松,又好似两颗楔在曹操和汝南之间的两颗钉子。
他们用眼神告诉曹操:他们将一直驻守在这里,而且还能够守很多天。
曹操很郁闷,也很生气。
当初王黎是那么的大方,弋阳和安丰两郡刚拿到手转手就扔给了他,好像扔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毫不在意。
可现在呢,王黎简直就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座穷得只剩下满城叫花子的县城都牢牢的抱在怀中。以至于他整整折损了三千精兵甚至就连刚刚痊愈的曹仁再度受伤,却还是停留在城下望门兴叹。
想着张辽和李典的决绝,曹操叹了一口气,觉得当初拟定的战术应该有所改变。
朝程昱苦涩一笑,曹操开始了他的筹划:“仲德,既然张文远和李曼成二人能够悄然从荆州来到此处,那么原鹿那边王黎也应该有其他的安排,妙才和子廉他们或者也正如我们一样,被阻挡在原鹿城外,进退不得。
所以,本帅在想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战术。毕竟,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趁着王黎不能脱身之际壮大自己,以便将来天下之争有我们的一席之地,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硬碰硬对于我们而言终究有一点得不偿失。”
“主公的意思是打算实行怀柔之计,就算不成也可以在王黎和张文远、李曼成之间插上猜忌的钉子?”程昱果然不愧是曹操的首席军师,开口便是一语中的。
曹操起身伸了伸懒腰,朝程昱点了点头:“张文远和李曼成都是当世少有的良将,如果他们坚守城中不出,与他们一味的争锋是不是落了下乘?
而且,本帅听说那张文远虽是一员猛将却颇有儒将之风,更何况,曼成当年也曾是本帅帐下大将,如果我们示之以好,并告知以天下形势,他们会不会弃暗投明?”
“主公不可!”程昱还在思索,满宠已经站了起来,“主公可还记得张文远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原因跟在王黎麾下的?”
“当然记得,昔年董卓初掌朝廷雄踞雒阳之时,董卓欲遣吕布谋刺丁建阳作为投名状。王德玉不知道如何知晓了此事,救了丁建阳一命!”
曹操想了想,目光中有了一丝惋惜,“后来,丁建阳为报救命之恩便向王黎举荐了张文远和高伯循二人。可惜,当年曹某还不知这二人的价值,终究与他们失之交臂。”
满宠颔了颔首,接着说道:“主公既然记得昔年之事,那么就应该不会忘记当时的王黎还只是一个草创班子,结果却为张文远单独设立了一支骑兵尉。
张文远是一个重情义之人,王黎又以国士以待,他怎肯放得下心中的忠义呢?主公若是将心思放在招降纳叛之上,还不如想一想我们应当如何打开富波的城门…”
“伯宁之言虽然有些道理,但主公之谋又何妨一试呢?”程昱打断了满宠的话语,说道,“就算张文远对投靠主公没想法,那李曼成呢?李曼成当年也曾深得主公之心哪。
更何况,即使他们不降于主公,只要他们二人默认了与主公的军前交往,这颗猜忌的钉子也就算插在了他们和王黎之间。
假以时日,若是王黎能够从冀州平安归来,猜忌心一起,他定然会彻底清算此事。而一旦王黎留在了冀州,他们也将重新择主,对于其他诸侯来说,我们岂不是占了一个先机?”
“仲德之言固然有理,但那也终究是将来之事,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如何破城吗?”钟繇也起身反对道,显然他也并不赞成此事。
程昱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大军昨日从安丰至富波,一路上颇多辛苦,再加上今日一战更是身心俱疲。我们何妨就此暂时修整几日,一则养兵,一则可以实施此计与张文远二人来一个跨越两军的友谊?”
友谊?
友谊个屁,劝降就劝降吧,说的这么文绉绉的,也不嫌膈应的慌!
夏侯惇眼睛一翻,白了程昱一眼,向曹操抱拳道:“主公,那张文远确实是一员少有的良将,行军打仗和排兵布阵都甚是对我等的脾胃,如果能够劝服张文远投效,我举双手赞成!”
臧霸、曹纯和乐进亦纷纷起身谏言。
“既然如此,那就让全军暂时休息两天,另派人前往城中劝降张文远和李曼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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