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诸葛亮知道了刘表的意思,口中的“荆州”已经改口称之为“明公”。
“本州如何打算,这应当是本州向贤弟和诸葛先生询问的问题吧?难道你们不是正是为此而来吗?”刘表哈哈一笑,缓缓站起来走到屏风前,看着屏风上的荆州地图笑道。
“诸葛先生之前提出来的‘外接强援、内安州郡’八字方针甚合本州之意,王黎兵出六安横扫豫州,其剑锋已经指向荆州,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本州之前就说过:先安内,后攘外,只有坚定的后方才能保障前线的胜利。不过,知易行难,本州倒想问一问,诸葛先生有何妙策可以一劳永逸永远解决荆州内部的问题?”
诸葛亮朝蒯越扫了一眼,并未说话。
刘表淡淡一笑:“诸葛先生但说无妨,异度乃是我荆楚有名的风流人物,其眼界、见识、胆略以及谋划并不在先生之下,更难得的是异度忠心耿耿待我一片赤诚。若非如此,本州又怎会独独将他一人留在身边呢?”
蒯越并不说话,诸葛亮点了点头,起身言道:“荆州地处我大汉中央,境内河流交错、湖泊密布,虽无中原的一马平川,地势险峻却远胜冀、豫诸州,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雄川。
这样的州郡,若是文臣武将能够和衷共济、精诚团结,倚险死守,我想不管是那手握百万雄兵的王黎也好,还是当初的第一猛将吕布也罢,他们在荆州面前都只能铩羽而归。
可是,如今的荆州虽然看上去仍然一片祥和安宁,实际上整个荆州却已千疮百孔,昔日的铜墙铁壁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牢固。只怕那王黎一个冲锋,荆州的门户就会大开,成为王黎帐下铁骑的跑马场!”
刘表眉毛微微一挑,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先生此言是否有些言过其实危言耸听了?”
“亮并非耸人听闻,而是据实而言也!”诸葛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其一、男儿少热血,战备不整齐。荆州这些年少战乱,除了当初南阳数战之外再无任何战役,兵士们少了铁血的浇筑,他们又如何能够与王黎帐下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相比呢?
其二、文无战意,武擅弄权。请恕亮直言,如今的荆州虽然平和安宁,却如一潭死水毫无鲜活之意。刘先、傅巽等人或者对明公忠心耿耿,但他们早已过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明公又怎能让他们胸有斗志呢?
至于蔡瑁、蔡和以及张允诸将,他们依仗着明公的信任,几大家族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挟势弄权,嫉贤妒能,牢牢的将荆州大小要塞和郡县以及军政大权握在手中。
这些年来,要塞和郡县的兵士已经成为了他们搜刮民脂民膏的打手。而被他们排挤的奇人异士要么从此流落江湖,要么成为了他人帐下的猛将。
隐居山林的韩嵩和王黎麾下的老黄忠就是明证!明公不妨试想一下,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壁垒,如何能够与那马踏千里的王黎抗衡,甚至一较高下?”
其实,韩嵩乃是被刘表猜忌因而才告别仕途,安心做一个隐士的,只不过诸葛亮不好明言,只得向刘表脸上贴上一层金粉。
刘表脸上阴晴不定,一时青一时白,他知道诸葛亮之言并没有夸大其词,他也知道荆州的顽疾在何处,但是他没有办法像数年前那样振臂一挥环宇妖雾。
他已经老了,他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激情,更何况,他非常的迷恋蔡夫人那曼妙的身姿和凹凸的曲线,他不愿蔡夫人有丝毫的伤心。
而蔡瑁和蔡和正是蔡夫人的兄弟。
过了半晌,刘表好似已经想通了一般,神色猛然一正,脸上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的红,看着诸葛亮问道:“若是本州打算听从先生的建议,那么如何方能内安州郡?”
手中的羽扇轻轻一摇,诸葛亮抬起头来盯着刘表,轻言细语的说了一句话,声音却如雷霆在刘表耳边炸响。
“无他,利益之盟当以利益解之。以利分化诸将,限其权斩蔡瑁,再安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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