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他们当然还在襄阳城中,深藏于岘山的将士自然也不是荆州一系的兵马,而是来自于远在数百里外的新息城。

中了箭的将士还没有来得及包扎,伤在巨石下的精锐早已成为亡魂,横木下挣扎的铁骑同样也还在哀嚎,山坳中一声战鼓如霹雳般骤然响起,万千兵马潮水一般从岘山深处涌了出来。

“刘玄德,往日里老夫最是佩服你这娃儿逃命的本事,可是你今日来得也太迟了吧?老夫为了见你一面,都差点被这该死的山风给冻僵了!”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缓缓行出队伍,玄色的衣甲趁着深红的血饮刀如天边夜幕下的那一抹残红。

“黄忠,是你这狗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听到黄忠那句“娃儿”,张飞就怒不可遏,一张脸扭曲的如暴怒的狮子,眸子中的怒火也仿佛隔着眼瞳便能燃烧起来,手中的丈八蛇矛更是被他捏的咔咔直响。

王黎数战便将他们赶出豫州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但张飞的并不是特恨王黎,反而对王黎隐隐约约有一丝内疚感;赵云枪杀关羽使桃园三英缺了一角,可张飞对赵云的恨中同样也带了些许的尊敬。

唯独这个黄忠,张飞只有单纯的恨。

他不恨同为荆州人,为什么黄忠选择了王黎而没有跟着他的兄长,因为那是黄忠的自由、义气以及知恩图报。也不恨当初青龙山一役,黄忠数十回合便拿了兄长视为肱骨的陈到,因为黄忠的武艺的确比陈到高上一筹。

但是,他恨黄忠倚老卖老,竟然敢称呼他敬若神明推崇备至的兄长为“娃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手上的长矛斜斜一挑,张飞便欲拨马而出,却听得黄忠一声长笑:“张黑子,别怪老夫欺负你弱小,想单挑老夫你可曾看过老夫身边都有哪些英雄,你觉得就凭你还能走到老夫的身边?”

刚才是小娃儿,这会又是弱小,张飞的肺都快气炸了,但是他前行的脚步却真的停了下来。对方的将领中除了黄忠之外,竟然还有徐晃、太史慈、颜良以及文丑等人,他们无一不是当今天下少有的高手。

他不敢造次,更不敢孤身闯入敌阵将兄长一人留在原地,他还要留待有用之身护送兄长南下武陵。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奇特。

当它仗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想要恃强凌弱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比它更强大;而当它打算撤退之时,却又发现对方原本就预备将它永留此地,根本就不给它任何逃走的机会。

“坦之,一会大战开始,你和王威将军便护着你伯父和军师先走!”

张飞朝关平低语了一声,就见对面的太史慈、黄忠、颜良和文丑四人领着四五千余铁骑像旋风般刮了过来。

“兄长,快走!”

对着关平和刘备等人一声怒吼,丈八蛇矛猛地一拨,张飞在马背上狠狠一按,蛇矛已如初春时刻刚刚复苏的眼镜王蛇一样张开狰狞的大口咬向文丑。

蛇之毒,莫过于眼睛王蛇者。

而眼睛王蛇之毒,同样也莫过于睡了一个冬天也将毒液积蓄了一个冬天的眼镜王蛇。

此刻张飞的蛇矛就是冬眠之后苏醒过来的眼镜王蛇,在张飞的手中如臂使指,或斫、或刺、或突、或挑,一招接着一招,一招连着一招,矛影纷纷变化莫测,时而犹如毒蛇的舌信欲欲跃试,时而又像毒蛇的身躯蜿蜒曲折。

张飞麾下的步兵和骑士也跟着扑了上来,漫天遍野横在岘山脚下,将关平、刘备、诸葛亮以及王威、刘琦和数百名白眊兵挡在身后。

黄忠和太史慈大急,唯恐刘备再次逃之夭夭。

颜良和文丑也同样大急,因为张飞眼前的拿一杆蛇矛已经来到了文丑的眼前。

“杀!”

两道怒吼震天价的在张飞耳边滚过,一柄镔铁刀和一杆寒铁枪架在蛇矛之下,颜良和文丑怒视着张飞猛地将蛇矛一隔,同时一甩然后分刺张飞的肋下。

三人顿时杀作一团。

只见:

丈八矛上挑下刺,寒铁枪直突横档,镔铁刀左劈右砍,三员武将在场中来回倒腾,三把利器在虚空盘旋飞舞,恍若出渊蛟龙神出鬼没,恰似地狱幽灵飘忽不定。

颜良和文丑二人堪堪抵住张飞,徐晃只在中军一瞧,将那手中的令旗朝敌方的某处阵脚一挥,太史慈和黄忠二人立即率领着两千余铁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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