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一句唾骂,许久不曾听见的三姓家奴再次在城上城下万余勇士的耳旁响起。

吕布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双散发出肃杀气息的眼珠朝城头望去,恨不得立即将说话那人拉下城头千刀万剐,恰恰与那员大将来了一个视线和灵魂的碰撞。

高顺!

来人正是自己欲除之而后快的高顺,也是应该还在城门口与公孙康激战的高顺!

吕布的一颗心彻底的沉了下去,虽然他知道李儒的计策已经被高顺识破,也知道计策一旦败露公孙康就绝对不是高顺的对手,甚至还知道自己将希望寄予在公孙康的身上就像是要母猪上树一样的困难。

但是,他依然想不通高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公孙康以及他麾下的那一千余并州铁骑和匈奴骑兵给剿灭的,就算是一千头猪也要杀上几个时辰吧?

吕布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双目如电直射高顺:“高顺小儿,你将公孙康怎么啦?还不快速速将他放出来然后打开城门归顺本王,否则本王定将你的脑袋拧下来倒酒喝!”

“吕奉先,你要本将军将公孙康交出来,莫不是你又拜了公孙康为父吧?吕奉先,你要羞死你家先人不成?昔日那董贼虽然没有建阳将军的忠义和风采,却也算得上是一方枭雄,倒也不曾辱没于你。

而今日,你怎么连公孙康这样的货色也开始叫爹了,难道这两年你在草原上竟然没有见到过几个出色的英雄好汉吗,居然不分良莠纳头便拜,寡廉鲜耻到了这种地步?”

高顺闻言面露讥讽,手中的宝剑在箭跺上猛地一斫,砂屑纷飞金戈回荡,声音随之一正,“吕奉先,本将军告诉你,那公孙康已成为了本将军的阶下之囚,你想让本将军将公孙康交还于你,你可曾问过本将军手中的剑!”

唇如枪,舌如剑,高顺的一番言论直击吕布的痛脚,将吕布气得火冒三丈,若不是他身边那百十名亲卫死死的拦着他,估计他单枪匹马也敢杀上城头。

然而,即便如此,高顺依旧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他吕布的机会。

轻轻的拍了拍手,两员猛士搀扶着烂泥一般的公孙康出现在众人面前,高顺身子一侧让开箭跺口,将宝剑架在公孙康的脖子上微微一拉,一声长啸响彻夜空。

“吕奉先,你要的公孙康本将军给你架出来了,你要死还是要活?”

公孙康一听高顺那话,心中一个激灵,浑身上下一阵酥软,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而吕布却又是一阵跳脚,心里的恨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却无奈身边只有这百十名亲卫,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高顺嚣张的姿态。

正在这时,身后一道号角冲天而起,近两万的并州豪雄和草原骑兵如滚滚的黄河水一样来到他的身旁。

刘豹终于到了!

那个他曾正眼也没有看过几眼而今却又寄予了满腔希望的刘豹终于领着大军赶到了!

“兄弟们,都给本王杀,本王今晚要将高顺的人头拧下来当球踢!”吕布恶狠狠的看着高顺,也不等健儿们息上一口气,直接便剥夺了刘豹的指挥权,方天画戟向前一挥,人亦如闪电一样掠了出去。

“蠢材!《孙子兵法·军争篇》中曾记道: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亏他吕奉先还在草原上打出一个顺义王的名头,居然连以逸待劳的战术都忘得一干二净,真特么的草木愚夫也!”

高顺轻轻的拍了拍公孙康的脸蛋,嘴角上扬起一丝讥诮,手中的宝剑突然从公孙康的耳旁划过,一缕青丝骤然分离,缓缓的从箭跺口散开飘落城下:“儿郎们,主公已经厉兵秣马直奔辽东,陈留郡王不日就将成为主公的囊中之物。

而今,这吕布狗贼竟然还敢奉伪诏以为天数,勾结草原异族入寇我汉室江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奉主公将令镇守边关,就是为了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本将军知道你们都是热血儿郎,那本将军问你们,他们该不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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