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已然落地,大戟却还在腾飞。厥机的部队才向张合展示了他们对于弯刀的熟练,张合反过来就教了厥机一招,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论对战场的掌控和临机决断,厥机哪里是张合的对手,看着大戟在视线中越来越大,厥机根本就做不到随机应变,只好凭借勇士们赖以傍身的马术自由发挥,或将身子藏在马腹之下,或纵马躲开大戟的锋芒,或干脆提马回奔希望能够快速的离开大戟杀上的范围。

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面对着铺天盖地迎面而来的铁戟,终究还是有三五百名草原儿郎躲不开命运的捉弄,一个个惨叫着栽倒在道路两侧,然后被惊慌失措的战马踩在脚下。

趁他病,要他命!

“兄弟们,杀!”

张合一声怒啸,透甲枪一停截住一柄尚在半空的弯刀就地猛地一甩,弯刀破空而出,在空中激荡起猎猎寒风。除了百十名执掌旗鼓的后军依然还坚守在原地外,张合身后的大戟士和骑兵们全都跟随着那柄弯刀冲了上去。

一时间马蹄乱飞,星光四溅,一声声凄啸划破长空。

“张合小儿,休得伤害吾弟,你莫不是忘记了我兄弟二人还在这里吧?”张合的透甲枪刚刚从一名草原勇士的身上抽出,正欲朝厥机刺去,便听得两道声音同时在耳边炸响,两员大将挥舞着弯刀和铁骨碌来到他的身前。

弥加和素利?

张合心中暗喜,脸上却是慌了一匹的神色,匆匆与三人合斗了几个回合,一枪荡开三人的联防,甩下一句狠话掉头就向来时路狂奔而去。“是你们两名狗贼,有种你们就随本将军前往,看本将如何在前方截杀你等!”

那翻脸和逃命的速度之快,犹如决堤的黄河之水一般,连手下将士的性命也顾不上了。

主将已逃,麾下的将士又怎肯惜命?

一阵钲鼓声在后军营中响起,所有的大戟士和骑兵也放弃了眼前的敌人拨转马头踏上了张合溃逃的脚印。

……

特么的,逃得比兔子都快!

厥机一鎏金镗砸飞一名落单的大戟士,朝张合远去的背影愤恨的吐了一口血水,甩了甩稍稍有些酥软的胳膊,马缰一提,双腿一跨,便打算向张合追上去。

“厥机兄弟稍等!”弥加却一把拉住他的缰绳,将他的战马死死的按住,“前方敌情未明,你就打算这样冲杀上去,难道你忘记了张合临行前说的那番话?”

厥机再次吐了一口唾沫,眉头一挑,鄙夷的看着弥加:“我呸!姓弥的,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狠话谁不会说啊?你居然会相信一个败军之将?你特么的还是不是我草原的勇士?”

正如厥机不姓厥一样,弥加当然也不姓弥。

很显然,这是厥机这厮刚从张合处学到的技能。弥加哭笑不得,知道厥机就是一副暴脾气,说不好听的话就是莽夫一个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建议,只好将眼睛上下的眨动,使劲的觑着素利。

“弥加兄弟素来小心,几番思虑未尝不好”素利微微颔了颔首说了一句,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弥加兄弟也谨慎的有点过头了,你见过哪家将军会在阵前告诉对手我前方有埋伏?这不是泄露军情吗?”

厥机狠狠的点了点头,眼睛一横,向弥加挑衅了一眼,回过头来朝帐下的勇士喝道:“儿郎们,带把子的都随老子杀到昌黎去,提了张合的头颅回来下酒!”

靠,这厮又在影射他了!

弥加微微一愣,厥机和素利已经如火一般领着两万余铁骑冲下了山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口中的那句“兵者,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的话硬是来不及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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