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话刚落地,伏完和董承就已经窜到了管宁的身前,额头上的褶子都好像被抹平了一般,陈留郡王同样痴痴呆呆的看着他,只有陈宫的眼神中带着疑虑。
如果这件事那么容易摆平,他又何必劳心劳神为陈留郡王出谋划策还因此背下千古骂名呢?
眼见伏完和董承跳梁小丑一样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唾骂只剩下满脸的欢喜,管宁终究还是保持着古君子之风强忍了下来,没有继续朝二人吐口水,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陈留郡王:“陛下,草民要您受累一下,写一封亲笔信!”
“不累,不累,写一百封也不累!”
陈留郡王喜极而泣,将一旁的两名宦官赶了下去,取出一叠宣纸放在案桌上。
“幼安先生,非是陈某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实在是你适才之言石破天惊,陈某百思不得其解,请问先生有何计策居然可以说得动那铁石心肠一般的王德玉?”陈宫想了片刻也不明白管宁究竟会用什么样的计策,竟然敢说出这般斩钉截铁的话来。
管宁叹了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我们或者能够在百姓面前掩蔽真相,但是上天的眼睛和自己的良心,我们终究还是欺瞒不过去的。
公台,要说这铁石心肠恐怕在座诸位之中只有你才能当此评价吧?据管某了解,王德玉虽然不遵陛下挟永安以令诸侯,在忠义上有所亏欠,但是他对老百姓的所作所为几乎可以直追高祖和文景二帝了。”
陈宫默然无语,伏完和董承面有惭色,就连陈留郡王摊纸的手也微微一颤,差点将洁白的宣纸给掉到了地上。
这些年来,王黎平中原、定两都、颁布租庸调制和均田制,其治下数州早已经从黄巾伊始的饿殍遍野狼烟四起恢复了过来,渐渐的走上了快车道,的确不容他们所诋毁!
管宁幽幽一叹,没有再继续打击陈宫,而是掉转了话题接着说道:“公台,管某知道你智计百出料事如神,若是当年你如果继续待在曹孟德帐下,想必现在一个首席军师肯定早已握在了怀中。
但是,自你追随陛下以来,一路上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结果陛下的处境却像隔壁王小二过年一样一年不如一年,这固然有兵稀将寡的原因,难道你就不曾在自己身上找一找缘由?”
“缘由?陈某身上有什么缘由?难道陈某一心一意为陛下运筹帷幄都错了吗?”陈宫目露不解,心中甚至还有些愤懑不平,陈留郡王也好奇的盯着管宁,毕竟陈宫的付出他一直都瞧在眼里,至始至终也不曾有半丝的怀疑。
“管某并没有怀疑你对陛下的忠诚,只是觉得这些年来你做错了。”管宁点了点头,目露不忍,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将陈宫身上的那一层防护揭开,让陈宫失去了信心。
陈宫却是讥笑一声,根本就不领管宁的情:“幼安先生恐怕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吧,陈某的确做过几件伤害了我大汉的事情,但是那些都是在兵尽粮绝的情势下不得不为之的事情罢了,此事陛下和两位国丈皆知,幼安先生拿来何须说嘴?”
“你说的不错,管某确实有些站着说话腰不疼。不过那些终究只是过去之事,现在说起来也没有多少意思!”管宁捋了捋胡须叹道,“管某想说的是,战场上瞬息万变,政治上也不外如是。依照你陈公台的智慧,如果不是钻了牛角尖,想必还是能够顺利的带着陛下离开此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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