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
叶怀睿:“!!!”
他死死盯住桌上的三个数字,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7月23日,也就是,今天!
叶怀睿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一方旧书桌上,他根本没注意到,窗外的雷声越来越远,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他用手指蘸水写道:
【你确定是7月23号吗?】
回复很快到了。
【梗係(当然)】。
那个看不见的人回答:
【我冇必要呃你(我没必要骗你)】。
这是“透明人”留下的最后两句话。
因为在这之后,任凭叶怀睿如何询问,在桌上写再多的留言,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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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走了吧?”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也站在同一张桌子前,用金城方言喃喃自语。
他不死心地又蘸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依然毫无回音。
“啧,怎么说走就走呢?”
男人终于死心,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无趣地叹了一口气。
他正是被金城警方全城通缉的殷嘉茗。
殷嘉茗已经在这间密室里躲了整整一天了。
地下室逼仄闷热,既无聊,又压抑。
白天还好些,有一点光能透过气窗照进室内,虽然昏暗,总算还能视物。
可到了晚上,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又担心灯光透出气窗,引起外面的注意,别说电灯,殷嘉茗连手电筒都不敢用,只能靠一盏煤油灯照明,摸黑行动。
对于性格外向、朋友众多又喜欢交际的殷嘉茗而言,抬头只能看见四面白墙的日子,实在太憋屈了。
但他不敢出去。
持械抢劫、枪杀多人可是弥天大罪,殷嘉茗又无法自证清白。
偏偏他爸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惹了些麻烦,殷嘉茗生怕自己若是落到了大盖帽的手里,没人能把他囫囵个儿给捞出来。
殷嘉茗不敢联系亲朋好友,密室里也没有电视,他躲在这里相当于与世隔绝,对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更是愈发放大了他的焦躁和不安。
在此等情境下,猛然看到桌子上出现写着自己名字的水痕,殷嘉茗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若是叶法医知道殷嘉茗是怎么想的,肯定会感叹,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吧。
这个年代的金城人,大都笃信风水玄学,电影院每年都鬼片扎堆,电台电视深夜都是怪谈节目,奠基开工必拜关二老爷,门边灶头都要放一只香炉供三柱清香。
大环境如此,殷嘉茗对鬼神之说自然接受良好。
所以当他看到桌上出现了水字的时候,他根本没考虑其他的可能性,只觉得这铁定是闹鬼了。
照理说,普通人觉得自己“见鬼了”的时候,应当会感到非常害怕。
但殷嘉茗实在在地下室呆得太憋屈了。
孤岛效应之下,他难免体验到了仿若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感,因此他迫切地想要与人交流,借此获得心灵慰藉。
哪怕与他交流的对象是一只鬼,也比孤立无援要来得强。
再说了,既然对方都是鬼了,多多少少总有些神通吧?
殷嘉茗刚刚看过热播的《人皮灯笼》,电影里的漂亮女鬼说过,鬼是无所不知的。
殷嘉茗觉得,他正好可以问问,那该死的劫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这只鬼似乎没什么法力,没聊上几句话就消失了,连半句有用的情报都没能问出来……
…… ……
……
就在殷嘉茗暗觉遗憾的时候,楼道的方向传来了机括滑动的声音。
殷嘉茗警惕地站起身,拎起煤油灯照过去。
很快,一个女孩步下楼梯,走进了地下室。
“乐乐。”
殷嘉茗松了一口气。
“茗哥。”
被称为乐乐的女孩用金城方言向殷嘉茗打了招呼,又朝他亮了亮自己拎着的大包小包:
“我给你带了面包和饼干,还有换洗的衣服。”
她一边将带来的东西放到杂物架上,一边对殷嘉茗说道:
“翠花和阿虎现在都被警察盯着,我不敢将你在这里的事告诉他俩。”
乐乐回头,表情冷淡,说出的话却十分贴心:
“不过我会尽量每天过来的,放心。”
“谢谢。”
殷嘉茗向女孩真诚地表达自己的谢意,“要不是有你,我怕是早被警察抓了。”
“哪里的话。”
乐乐依然没有笑,但说话的声音明显放软了。
“先前多亏了茗哥照顾我们姐弟俩,现在你有麻烦,换我帮你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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