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阿祢摸了摸这片青色,面无表情。
他也是有见识的医生。根据温度、柔软度和颜色,不难判断这就是尸斑。
“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他问。
“这不是你所理解的尸斑。”林清泉说,“这是魔。”
“魔。”镜阿祢抚摸着右肩的尸斑,淡淡地说,“魔可以传染吗?如果我碰一个人或者摸一个人,他也会沾上尸斑吗?”
林清泉认真答了题:“目前还没出现人传人的案例。”
西瓜在一旁瞪起眼睛,“我说,你问这个问题……你想干什么?!”
镜阿祢咧开一个变态的微笑,“我想感染草间灰,我希望他陪我一起。”
“哇你……”西瓜忍不住道,“你是恶鬼没错吧?”
镜阿祢一边笑一边穿好衣服,扭头从暗巷里走出,重新回归到主街的人流中。
侍卫遍体尸斑,脸也全然乌紫,脸上挂着怔愣的表情躺在地上。他为主人而死,主人将他弃之不顾。
林清泉叫来町奉行所给他收了尸。
三人回到主街。林清泉一边回味刚才发生的事,一边在拥挤的人流里寸步难行。
街上的人比之前更多了,堵在路中,一时停滞不前。他心烦地呼出一口气。
目目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林清泉转过身,看它半天没动作。他本就心烦气躁,见它闷葫芦的样子正要发作。
“你拍我干什么?”林清泉有些烦。
目目不会说话,只是小小的嗫嚅两声,举起已经松开的防丢绳,示意他给自己重新系上。
原来防丢绳在拥挤中松掉了。
不得不承认,这种场面很像小狗咬着项圈,要求主人给自己系上。
自我管理的意识极强。
它乖巧的行为无疑取悦了林清泉。
林清泉的烦躁一下子没了,给它紫红色的小手系紧绳子,“早说嘛。”
人群重新走动起来。身边掠过很多香喷喷的人。他们泡完温泉,身着樱花色或露草色的浴衣,头发还往下滴水,浸了水的木屐走起路来嘎吱嘎吱响。有父亲把儿子架在脖子上,那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四五岁,手里摇着金鱼铃铛。
林清泉忽然顿住脚步。
西瓜差点踩到他的脚,嗔怪道:“你停下来干什么?”
林清泉抬起绷紧的防丢绳,晃了晃,“不是我,是它停下来了。”
目目从后面走出,堵在那对父子的面前。
男人面带疑惑,斜着眼睛瞧它一眼,想绕过它继续往前走。结果目目一挪步,用胳膊拦住了他。他的儿子骑在他的脖子上,把金鱼铃铛摇得泠泠作响,圆圆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银装的人。
“你们挡到我的路了。”男人有些生气,“快让开,我还要给我孩子买糖!”
林清泉打量着他,脸色疏忽一变,眉眼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沉郁,一点没有平素的轻松,转变之大像是被夺了舍。
西瓜看他脸色有异,“怎……怎么了?难道他身上也有尸斑?”
林清泉沉默不语,忽然抬手,指了指男人的咽喉,“你的喉咙,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男人受到冒犯,说话带气。
“你有先天性声带严重缺如。”林清泉撤回手,“按理来说,你是不会说话的。”
男人愣了下,继而变得更加愤怒,“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会说话,怎么了呢?!”
林清泉阴沉道:“所以你不是人。你是魔。”
“胡说!我连儿子都有了,怎么可能是魔!”那男人莫名其妙。
他儿子在父亲头顶手舞足蹈,藕白的小短腿欢快地踢着,把金鱼铃铛摇得越来越起劲。
林清泉夺走小男孩的铃铛,放在耳边摇了摇,对男人露出一个揶揄的微笑:“你的能力不足。拟成人形的时候,忘了把声带也拟好了。”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大怒道:“你可以说我,但不准惹我儿子!”
他攥紧拳头就挥过去,中途被突然跃出的目目拦下。拳风扑到它的斗笠纱,带起一阵纱面的荡动。
它以迅雷之势伸手,掐住男人的咽喉,咔哒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周围迸发出尖叫。男人的头诡异地低垂着,与身体堪堪通过皮肉相连。
“哎呀呀……”断掉的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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