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前辈,你确定要他喝?”闻人出尘只觉头大如斗,问徐九龄道。看到陆清漓的眼神,闻人出尘回了个无奈的眼神。

尽管徐九龄坚持以陆清漓记名弟子自居,他却怎么都不好意思自居师公,最终还是如宋心鸿所说各论各的。

“一杯而已,不妨事,不妨事的。”徐九龄迷蒙着醉眼,笑咪咪的说道。

“好吧。清寒,徐前辈难得这么好兴致,你就陪他喝一杯,我昨夜与你兄长秉烛长谈,有些疲乏,就先回了。

徐前辈,那就让清寒陪陪你,晚辈先辞了。”闻人出尘也顾不得失礼,起身就朝外走去。死道友不死贫道,走了走了。

“啊……我是谁,我在哪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跟清寒的大哥聊了一夜,实在太困了,我先回去睡一觉,你们慢慢喝啊。”萧怀安好似刚刚打了个瞌睡猛然惊醒,先是茫然四顾,而后告了声罪,朦胧着睡眼飞快往外走去,竟然抢在了闻人出尘的前头。

“还有半个月便是与浩气仙门的比试,中途遥远明日就得出发,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徐前辈你们慢慢喝。”梁莫闻也一跃而起,急匆匆的朝外走去,也不知道大半夜的他到底要准备什么。

“我今日为师父疗伤也有些累了,先走一步。”师父没稳住,几个知道底细的都跑了,陆清漓当然不会留下,也赶紧溜之大吉。

来到门口,几人又不约而同的停步,同情的回望了一眼,心中暗暗自语:是你们自己非要找虐的,真怨不得我们啊。

看着几人慌慌张张逃也似的冲出院子,徐九龄和宋心鸿祖孙面面相觑,心中突然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楚师叔,要不就这样散了吧?”徐九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惜,现在说这话为时已晚,因为就在他开口的前一刻,楚清寒已经端起酒杯小抿一口。

“好酒,好酒!难怪都说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又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然后,就见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神采飞扬的说道。

徐九龄祖孙对视一眼,心头那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来天道峰这多么多天,一共就听他说过几个字,加一起都没这句说得多,而且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神采飞扬。

以徐九龄少年时代倒背如流的医术来看,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对了徐大师,先前听你说少年之时最好丹术,只是未得机缘,才改修了阵法。恰好,我这些年游历九洲,结识了几位丹道大师,可谓获益菲浅。

我虽不好丹术,却也记下不少,不如我们来探讨一下,看看有无可取之处。

我们先来说说安洲孙氏吧,孙氏以医术传家,想必你也有过耳闻。孙氏先祖偶得一本上古丹书,凭此名动九洲,一手打造出孙氏豪门。

可惜其子天资平庸,未能得其真传,风光一时的孙家在他手中日渐凋零。其孙倒是资质不错,但无奈家底被父亲败得所胜无几,辛苦一生,终究未能重振家业。

其二世孙资质就只能说勉强了,好在性子沉稳,开拓不足却也守成有余,其三世孙……四世孙……五世孙……”不容徐九龄多想,楚清寒又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

徐家祖孙端着酒杯,都是目瞪口呆。

听楚清寒说要探讨医术,他们本来还有点兴致,可是楚清寒这一探讨,就从孙家先祖探讨到其子、其孙、其二世孙、三世孙、四世孙、五世孙,看这架势,不把祖孙十八代全探讨个遍绝不甘休,偏偏关于医术的正事却是一字不提。

果然又是如此!门外,陆清漓等人隐隐听到楚清寒的高谈阔论,跑得更快了。

第二天一早,陆清漓等人踏上马车,准备前往浩气仙门。

“闻人师兄,萧师弟,清寒,清漓,我就不远送了,等到你们大胜归来,我再亲自为你们摆酒庆功!”梁莫闻站在马车前,慷慨激昂的说道。

徐家祖孙各自顶着两只黑眼圈也来送行,听到“摆酒”两个字浑身一颤,连那晕晕乎乎的眼神都变得清醒了许多,其中满是惧意。

“徐大师,心鸿,这段日子便有辛苦你们了。”陆清漓看着暗暗好笑,客气的对两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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