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骨似能引来千钧力,意外震裂了孟与君的盔冠。
如墨青丝散下,挽住艳丽的面容,张扬利锐的轮廓转而变得柔和温魅。
对着镜头的女人眼神却不曾闪动一分,凌厉依旧不泯,刻骨入髓。
“你这是决意不降?你明知这是天下大势……”余期缓缓地说着,声音充满艰涩,神情隐现悲怆。
他显然知道她会选什么样的结局。
“我不知什么天下大势,只知定国安邦。”孟与君坚声而道。
自从军以来,她只记攘外安内,戍卫山河疆土,十年一日,尤然未悔。
“之合,你……”余期喊出了他为她取的字,意图用他们相交之谊换她心生恻隐波澜。
他们相识那一年,他曾问过孟与君是否有字。
孟与君说在她的家乡未许人家的女子无字。
于是他给她取字——之合。
谁也不知,他姓余名期,字天作。
“国之不存,民将焉附。”孟与君一面说,一面去拾陷在泥污里的断剑。
鏖战多日的将军其实早已气空力竭。
即便是拾剑如此简单的动作,都花尽了她仅剩的力气。
直到她艰难地抓中了那把剑,颤抖的手心被断口割破,淌出了刺目的鲜血。
她执剑抬眸,最终看向余期,随即一字一顿道:“孟与君,及笄从军,父取字,玉碎。武朝清陵余昌人氏。”
她顿了话语,不顾余期面露错愕,低低喘息一声,又开了口,“惟愿山河无恙,吾道不孤。”
话音一落,她忽的断剑横颈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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