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一桥的故事里,结局并没有改变,一桥镇确实一夕覆灭。 不同的是,她手上是干净的,哪怕是为了救师父,当场现出了原型,她却没有大开杀戒,夺取谁的性命。 “我是妖,又怎么了?”魏一桥娇声笑着,柔软的身子攀附住了燕寻焰精壮的身躯。 “我没害过人。师父是人,他不害人,只会救人,他的下场又怎么样?” 即便说及当年那桩惨烈的悲剧,她的笑颜也还是那样的璀璨夺目,充满了妖冶催魂的无限风情。 “不还是被那些前脚对他说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来世做牛做马的人后脚就给绑起来扔进火堆里去么?” 她提起指尖,调皮地点住燕寻焰的唇角,戏弄着这位大司令。 下一秒,慕何突地有了动作,他一把捏握住那只贴在自己唇边,分外纤巧柔软的手。 “啪”的清脆一声,自床上响起。 席有幸另一只空着的手抽中了慕何的手背。 慕何不禁一愣,眼里满满的错愕。 “你动什么?”席有幸咬牙切齿般地低喝质问,“这里是你能动的吗?慕何,你是不是故意的?!” 慕大影帝反应过来后,心下苦笑,悻然沉默。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是没忍住,刚才手比脑子还快。 她不过勾了几下他的嘴唇,向他笑得温柔亲嬉,就能让他瞬间着了魔。 剧情进行到这时,男主角应是存着让女主角放下更多戒备的心思,故意不去制止女主角对他的撩拨,躺平任她闹。 慕何的反应出了错,他们又要重新进情绪,再开始继续排。 也不怪席大总裁会恼得对他动粗,经验那么丰富,还能记错细节,走神走得离谱。 席有幸的情绪好不容易到了位,也撑住了错乱心跳带来的影响,结果中途被生生掐断,当然会怒不可遏。 等她的气头过了,又立刻拉着某位刚遭遇完滑铁卢事故的大影帝继续排起了戏。 在戏中,燕寻焰没有制止魏一桥玩火的那些小动作,只是垂眸看着她,眼里却浮现了极少有的惜悯和悲恸。 “师父救人,不只救人身上的伤,还救人心上的伤。” “师父说,对症下药就是知己知彼,所以我们也很了解镇子上的每一个人。” “但我那蠢师父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是不准我杀人,镇子上的任何一个,我都不能杀。” 她对燕寻焰说着师父的好,也骂师父的呆,声音又起又落,神色是又痴又狂。 “所以我没有亲手要他们的命,我让他们自相残杀,因为他们的每一个软肋,我和师父都知道。” “蠢师父不肯拿来用,他死了,那我就替他用。反正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他再也管不了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燕寻焰最终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握住了她状似在调逗他,动作却早现僵滞的那只手,“你真的想这样吗?” “我当然想。”魏一桥斩钉截铁地回答,随后狠狠地瞪住他。 这时,她的眼角边还会浮出她作势凶恶而故意显露出来的雪花妖印。 魏一桥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然你在那些破书上看到的是什么?那是最完美的结局。” “如果真的是完美的结局,你为什么还在伤害无辜的人?”燕寻焰的话忽然转得锋利,他猛地扳住她的肩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 “谁不无辜?”魏一桥冷下面色,仰头嘲笑着,“燕司令跟你那些对手玩狗咬狗的游戏,你的木仓下都是鲜血,也有无辜。” 燕寻焰没有为自己作任何辩驳,就论一事,只为眼前的这妖,“一桥,已经过去一百年了,你没有走出来。” “我从过去走出去了,所以我创立了烈焰军。” “你呢?为了从过去走出来,你做了什么?” 一句比一句更沉重的警醒言语却惹来了妖的发笑,“我做了很重要的事啊,我把你,和你的烈焰军带到这里来了。” 闻言,燕寻焰皱起了眉头,似是对这番话感到费解。 “不明白?”魏一桥顿时笑得更欢了。 身为妖怪,当下的她受激烈情绪的影响,半张脸会瞬间覆满雪花妖纹。 乍一瞧,这画面再美,也很是骇人悚怖。 被她挥退到床边的燕寻焰脸上就露出了惊骇戒防,俨然是因为清楚地意识到了妖和人之间不可忽视的差距。 “你觉得烈焰军是你挑出来的吗?”魏一桥轻掰着手指,胡乱地算着数,“你知不知道为了把这些人送进去,我费了多少心思?” 燕寻焰神情一震,蓦地直身将她压回床被里,这一次几乎全力都叩了下去,“你说清楚。” “我也从过去走出来了,寻焰,我告诉你另一个秘密吧” 魏一桥说着,突地抬起唇,心情颇好似的轻触过他的脸庞,像是在给予他最神秘的奖励。 “天时,就是这一段时间,地利,就是一桥镇,人和,就是我选出来的烈焰军,包括你在内,燕司令。”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所以啊我的笨师父就快要从地狱出来了。” 她终究解释了那个谜语的答案。 而这个谜,让燕寻焰付出了迄今为止所经战役中最大的,也是最为惨痛的代价 这一晚,慕何带着席有幸排戏排到凌晨,期间虽然出过一些状况,但最后还是顺利地把剧情过完了。 两人初次磨合,培养默契,这样的进度也不算太慢。 为了捋得更顺,他们后面还会尽可能多地再排。 今天晚上则是到此为止。 席有幸和慕何还保持着一个被另一个压在床上的姿势。 奇怪的是每次一喊咔,就能立马抽身的慕影帝这时候仿佛疲惫得不行,定在床上都没动一下。 席有幸等了几秒,耐性尽失地催促,“还不起来?” “有点累”慕何低声叹着,掌心还稳压在席有幸的身侧,依旧圈拢着人。 听他这意思是嫌她能力不足,让他带得辛苦了? 席有幸牙后根一碾,怎么都不愿当着他的面放低姿态道歉,憋闷大半天,从嘴里挤出了一句凉凉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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