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襄最后暴躁地将人赶走,看他还扣着门,似乎真想就地当一座坚实不移的雕像,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了话:

“她亲过你!”

“我亲眼看见的,她偷亲了你!”

“行了吧?!我跟你说了,就这事!你以后别来烦我!别再让我看见你!!”

凌襄的这番“招供”当场震懵了慕何,他浑然未觉地放开了手,目光更是发茫,心神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回到他和席有幸住过的那栋别墅里,他又被困住了许多天,想着那些简短的话,好像都能看见一幅更为简单明了的画面。

这画面太过不可思议,让他既得欣喜,也始终无法安定下心来。

一边是席有幸对他的冷言排斥,刻薄嫌恶,一边却是她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上的温存柔软。

凌襄说的那件事,他毫无印象。

但他同样认为,如果席有幸真的偷亲过他,以她的脾气,确实……除非真的很喜欢他,否则不会做出这种失控的行为。

能让她失控至此,尚且不论她对他有意的程度有多深,他更想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遗漏了什么样的细节。

还有多少这样的细节是他从未注意到的?

逝者已矣,他再去追究也无补于事,可他无法彻底地放下,还牢记着几乎刻入骨髓的遗憾。

就在这时,俞玥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他和高墨合力找到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这信息证实了席有幸被定罪前存留的疑点,只要再稍加整理完善,足以洗脱她的罪名。

届时,他要带着这沉冤得雪的结果到她墓前,给她慰藉。

就在他准备出发前去和高墨会合时,他突然接到了儿子慕子衿打来的电话。

儿子平常乖巧寡言,向来很少和他见面联系,更别说主动打电话,他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儿子怯怯的声音,试探地问:“爹地,我想见妈咪,可以吗?”

他心中一沉,蓦地袭来尖锐的刺痛,与此同时,脑袋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大概是连日喝的酒过量,伤及了神经,他刚要扶着门站直,下一秒却被更加汹涌澎湃的眩晕感笼罩住。

儿子听不见他的答复,逐渐变得着急,“爹地,妈咪在哪里?”

“我背完了好多表,我背的很熟了,我要背给妈咪听,我要见妈咪……”

儿子颤抖的追问声宛如无形的枷锁捆住了他,加剧了他心口处的痛楚,他的头也愈发昏沉。

“爹地,妈咪、妈咪是不是没有了?她是不是、是不是不在了?”

慕子衿问着问着,竟是泣出了声,抽噎个不停,还在坚持地喊着“我要妈咪”。

慕何浑身僵直,无法动弹,也答不出一个字,只能干听着儿子的叫唤,直到最后是儿子快扯坏嗓子般的放声嚎哭。

他心疼不已,真想哄一哄儿子,可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周遭的环境开始天旋地转。

他再也撑不住涣散的精神,整副身躯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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