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禁不住他身上透出的无形气场,往后退开。

慕何问到后头,反倒像是把他自己给问住了。

在席有幸再次做出避让举动的同时,他神情僵着,恍若失了魂,就快要按到她肩上的手强行克制般地刹住,一一扣紧了每根关节。

他把手收回身侧,心中的淤塞愈加浓重,几乎令他无法舒畅地喘息。

他匆忙地转开了身,率先走到门后,握住了门把。

席有幸看着他又进又退,毫无章法的行为,不由感到疑虑,为什么他整个人好像处在什么混乱糟糕的境况里?

和他平时从容不迫的清悠模样截然相反,他的状态好像是真的很不对劲?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已经站在门边的慕何忽然又出了声。

这次是他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像在逃避什么,“到时候,我、可以放你走。”

说完,他拉开房门,走出了主卧。

席有幸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才逐渐反应过来他最后那番话的意思,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她在心里压制调整了快一个小时,发现被他带得糟糕的情绪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哪怕她接了公司秘书的电话,把精神全部投入到处理工作的事宜上,也始终闷着一口怪气。

这都是慕何给闹的。

要不是他整个周末弄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要不是他昨晚抱着她胡闹折腾,还说些有的没的……

她也不会放松警惕,被他拽着情绪,忽上忽下,一起一伏。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他这里跌跟头。

他总是用那种大方包容的态度,做一些让她心神难定的事。

什么叫如果她真的想好了,就可以放她走?

好像这婚要是离了,就是他成全的,好像这婚要是离了,就是她对不起他。

说到底,他能够放弃、退让、妥协,不还是因为真能轻松地割舍吗?

席有幸脸上的迷茫和犹疑渐渐地都化作了浓厚的嘲讽和冰凉……

*

整个上午,席总的怒火值都挂在了最高档。

但凡参加了早会的各部门高层负责人无一例外,全体挨训,会后纷纷去找最受宠爱的副总打听情况。

副总苦笑不已: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也就是平时受点宠而已,反正有大本事能够掌控席总喜怒的人绝对不是我。

由于身体不适,席有幸当天没有去公司,中午也待在别墅里。

儿子慕子衿本来已经去上学了,却突然闹肚子,说不舒服。

家中保姆接到老师的电话,立刻便赶去学校接这小少爷回家。

席有幸出了书房之后,佣人才来汇报这件事。

别墅里的规矩一向都是这样,席有幸待在书房里办公的时候,佣人一般不敢去打扰。

听说儿子病了,席有幸微微蹙了一下眉,并没有表露太多的担忧和关心。

然后,她详细地问清了具体的情况,便在客厅里等回了慕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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