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鲁·哈维特有自己的算计。
本来他听说一个难民擅自拿了什塔尔的遗物,心里也是有些恼火:作为什塔尔的债主,他死后的一切自然都是他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找上那个小鬼呢,结果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了。
本来他想着让这家伙留下刀,还有其他从什塔尔身上搜刮来的遗物就放他走了,但库鲁观察了一会后发现:这小子好像还挺有天赋的?
库鲁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而判断的主要途径就是:眼神。
聂隐的眼神很特别,如果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就会发现——这双眼睛里完全流露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仿佛有什么力量死死地锁住了情感,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冰冷而没有生气。
但......库鲁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聂隐的眼神中,藏着某种意志,犹如一把利刃般,在必要的时候,将会一往无前地出鞘。这也让他眼前一亮: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了!
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而库鲁从聂隐的眼神中看到的,是一个莫的感情,在某些方面又可能非常执着,为达目的不牺一切手段的人。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一般用一个词概括这种人——缺心眼。
但在库鲁看来,这种人的意志力往往比他人要强大得多。
没错,库鲁看重的,正是所谓的缺心......啊呸,是“意志力”,身为锻造三大家族——哈维特家族的一员,他也和其他所有家族成员一样,坚信着只有意志力才是锻造师最高贵的品质。
说锻造是个笨功夫吧,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重复着单调的动作;说它是个精细活吧,因为它又需要不时地注意一些细节——这些细节也直接影响了锻造的成功与否与品质。
所以锻造师们往往都是在这一粗一细之间反复被折磨,这也导致:锻造过程中被锤炼的不仅仅是材料,还有锻造师们的身心。
若是没有强大的意志力作为支撑,别说锻造出什么好装备了,就是能不能走完锻造的全过程,都是个未知数。
技巧可以传授,耐力可以提高,唯有意志力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很大程度上与一个人的性格等方面挂钩,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玩意很难在后天做出大的改变。
意志力如此重要,又如此难得,也难怪库鲁等人将其视为看人的重要标准。其实不仅仅是锻造,许多事情都是一个道理:若是没有贯穿事物始终的坚定意志,人类将一事无成。
而面前的聂隐,让库鲁来了兴趣:这个气息阴冷的小伙纸,就有可能具备绝佳的意志力的天赋。处于考察的目的,他才临时改变了注意,对他施加了哈维特家族传统的精神法术:“心之试炼”。
心之试炼本质上是一种心理暗示,能够在对方的精神世界中与他的某一最深的执念进行对抗,至于对抗的形式那就根据自身的情况而定了,比如说库鲁自己当初接受试炼的时候,对抗的是自己“锻造”的执念。
注意,接受试炼之人所需对抗的这份执念是“最强”的,也就是说,这玩意并不好对付。
换个更直白的说法吧——根本不可能。
人的执念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打败,那执念就称不上是执念了。就算是库鲁自己,到现在也没敢说打败了自己的最强执念。
心之试炼评价的标准,主要是接受试炼之人能够坚持多少时间。
至于库鲁对聂隐说,只有打败自己的执念才算通过试炼,那完全就是出于自己的恶趣味。这个活了几百年的矮人锻造师,性格可不是一般的古怪,这也本来是罗斯想要提醒聂隐的点,但可惜,聂隐并没有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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