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邀请被拒绝,小师妹又坚持要回宿舍。
杜仲把顾清河抓到一边:“大钟他们给我打电话说工作室那边有点问题,我先过去。你送完姜窈师妹回去宿舍,赶紧跟着过来。”
“你怎么不去送?”顾清河看眼屋外灿烂到刺眼的太阳,“这么大太阳她还能走不回去?和你一样不能独立行走?”
杜仲:“……顾神,再说一次,小师妹只是义务来帮我们!您老人家送下人会死啊!她撂挑子走了你就自己去找人吧!!”
顾清河抬眼看向站在门口撑伞等待的姜窈。
双手拢着包,站姿乖巧地像是小学生,和刚才每句话都带钩子的人判若两人。
他应一声:“行,知道了。”
事实证明,总有一种情况能让人寸步难行,比如下雨。
尤其是倾盆大雨。
两人只走到半路上,突然就变了天,变脸速度比六月还魔鬼。
从刮风到下雨,前后过程不超过三分钟,这雨就已经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之前还是蔚蓝明亮的天色,这会儿已经被乌云搅和成浓郁的铅灰色。
那铅灰色还在不断加重,耳畔的风也越来越急。
这两年温室效应愈发强烈,连身处盆地的S省的天气也受了影响。常常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开始大雨倾盆。
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直接成为摆设。
雨滴捶打着屋檐,噼里啪啦地响。巨大的雨幕完全笼罩住整个世界,只剩狂风和雨声。
雨太大,出租和快车也没人接单。顾清河收起手机,安静站在廊下看雨幕。
身边“啪嗒——”一声。
顾清河转眼瞧见少女蹲在廊檐下,兴致盎然地探身出去,拨弄着廊角垂下的绿叶。
被雨水滋润后的叶片迎风舒展,之前卷起的黄边此时都成为亮眼的点缀。
女生伸出的手指纤长白皙,拨动着叶片。叶片被她细长的手指卷着,然后又被弹出去。
水珠飞溅出去,和空中的雨水交织缠绕,再分辨不清。
抬手时她背后的蝴蝶骨凹出深刻的弧度,被雨浸湿的吊带衫若隐若现地透出纤细的腰身,一身冷白皮在雨幕中像是开了柔光,白的出奇。
顾清河喉结一滚,拧着眉起身站直,撇开眼看向另一边。
前面拨动叶片的少女却忽然回头:“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顾师兄要不要给杜师兄打个电话?”
两人对视,顾清河拧着眉挪开眼:“不用。”
“噢。”姜窈应着,收回拨弄叶片的手,偏过头,自下而上望着身边的人,“顾师兄也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顾清河低眼看下去:“不是我,是团队一致的意见。”
“难道没有你的意见吗?”姜窈问。
“重要吗?”顾清河问。
“不重要吗?”姜窈反问。
顾清河冷淡地撇开目光,望向前方。
女生扭回头,悄悄撇下嘴角,是真的难搞呀。
耳畔雨声越来越大。他们所在的这处画廊本就是观赏用,廊檐打的不宽,只够勉强避雨。照现在这个雨势,脚边淌过的积水已经淹没鞋底,等会儿可能就会淹没整个脚面。
风将冰凉的雨滴吹到廊下,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不舒服。
姜窈也没闲心继续玩叶子,站起身往里靠,没走两步,穿着吊带裸露在外的手臂就挨一抹温热。
她偏过脸,往上看。
男人靠着身后的廊柱,眼睫半垂,漆黑的瞳孔里情绪极淡。
对于那一点肢体摩擦,半分表示都无。
一阵风刮来,那雨幕像绸缎一样被掀起,轻飘飘地扑到画廊下。姜窈猝不及防,半截小腿带鞋袜就湿得彻底。
被水包裹的黏腻感让姜窈拧起眉,甩一甩。
只是没什么用。
雨幕再度被风掀起,比刚才更大更猛地扑向画廊。
姜窈估摸这下要湿个彻底,只要别太狼狈就行。
身边顾清突然转身站到她的身前。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姜窈下意识往后退去。裸露的背脊紧紧贴住画廊展板的玻璃,沁凉刺骨。
‘啪嗒——’
雨水撞上玻璃的声音分外清脆,浓郁的雪松和佛手柑香味侵蚀着她的嗅觉。
她仰起下巴,看向上方。
男人偏头看向一旁,面对着她的侧脸下颌线清晰,下巴尖的挂着几滴雨水,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浸透他背后的衣衫,紧贴着身躯,甚至在逐渐向前蔓延着。
画廊下的小灯亮起微弱的光源,映出顾清河衬衫下的肌肉线条,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没有格外夸张的贲张,每一根的线条都恰到好处,在欲和禁欲之间徘徊。
姜窈手指动了动。
“看够了?”
顾清河的声音让姜窈猛回神,眨巴下眼睛,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瞳。
姜窈抬手拨弄耳边的碎发掩住耳尖。从随身的包里摸卫生纸,递过去:“顾师兄,拿去擦擦,还是注意别感冒才好。”
“不用,”顾清河只是低下眼,和她错开目光,“我叫的车到了。”
“嗯?”
扭头去看,灯光穿透雨幕,千千万万的细丝坠落在地,积成水洼。
车轮碾过,飞溅而起。
白色轿车在女生公寓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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