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河问姜窈：“还想玩什么？”
“还有很多，不过我现在想去买那个！”
顾清河顺着姜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简易的小推车，车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发箍。
“走吧。”
走到推车前，少女声音清脆：“麻烦给我一个这个，谢谢。”
姜窈付了款，转身冲顾清河招手：“你来。”
顾清河：“？”
见男人只是挑眉看着她，姜窈嘴唇翘了翘：“你低头嘛”
“戴可以，”顾清河俯身，“你呢？”
“我这叫宣誓主权。”
姜窈举起手里的发箍，下巴抬了抬.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发箍，环着人到身前，顾清河低声问：“难道我不是？”
姜窈最终眨眨眼：“那一起戴？”
“好。”
于是，她和顾清河一人头上多了一个米老鼠的发箍。
两个人颜值都不低，再加上头上那发箍的加持，眼神落过来的人不少。
甚至有不少小女生偷偷拿起手机来拍照。
姜窈：……她都看见了，你们好歹也收敛一点呀。
两个人成年人整整在游乐园大玩特玩一下午。
想想也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天色渐暗，悠乐谷的中心喷泉里灯光亮起，水流飞溅。
连坠落的水珠都染上绚烂的光色。
顾清河去买东西了。
姜窈自己在喷泉池边的长椅上坐下。
伸直双腿，盯着自己两只脚尖来回碰撞。
她弯下腰去，手托着腮。
好像不知不觉地她越来越依赖顾清河。
“啪——”的一声响。
姜窈转回头去。
爱心形状的烟花棒在光色中燃烧着，泛开浅浅的烟油味。
姜窈注意到，顾清河收回的手上捏着一个打火机。
明明他是不抽烟的，也不知道从哪儿买的。
视线落回顾清河捏着烟花棒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笑着嘀咕道：“只有小孩子才玩。”
“你现在也是。”
“我才不是小朋友。”
她嘟囔着，却还是伸手接过。
烟花棒在她手里燃烧着，如同群星，虽然光芒微弱，却带给她独一无二的体验。
顾清河抬手捏着她的耳垂，声音低下去：“你是我的小朋友。”
烟花棒燃烧殆尽，姜窈扑进顾清河怀里：“顾清河。”
“嗯？”
顾清河垂下头去，视线终点落在少女头上那小巧可爱的发旋上。
“我最喜欢你啦。”
少女的声音掩在涓流的水声之后，被打击得破碎，却穿透水幕，清晰地落进耳里。
“真的，最喜欢你。”
男人背对着喷泉池，他的眉眼在喷泉池变换的光芒中显得模糊。
声线里糅进温柔的笑意：“我也是。”
—
元旦节一过，就是繁忙的考试周。
等再见顾清河，已经过去整整一周。
一晚上干柴烈火，虽然烧火的过程中她也有享受到，但实在是腰酸到不行。
她一觉睡到中午。
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罅隙间钻进来，在她的眼皮上跳跃。
姜窈艰难地睁开眼。
房间里是昏暗的，只是窗帘一角不知何时被吹起，漏了些光源进屋。
在被窝里翻个身，姜窈探手去摸身旁。
指尖触及到的温度已经凉透。
姜窈的嘴角轻轻下撇，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走出卧室。
“顾清河。”
她开口唤了声。
听见姜窈的声音，他回过身来，目光触及她踩着地板的光脚，眉心一蹙。
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声：“嗯，之后再说。”
那头似乎还在说，顾清河微微拧眉：“我不想勉强她。”
“先挂了。”
姜窈见他挂断电话，仰起头问：“是和阿姨在打电话吗？
说什么呀？”
俯身将人打横抱起，顾清河带着人往卧室里走：“我妈说，让我邀请你过年去玩。”
他没瞒着她。
怀里的人身躯有瞬间明显的僵硬。
顾清河收紧手臂，抱着人进了卧室。
把人塞回被窝，手掌裹着她冰凉的脚，顾清河低声：“不想去就不去。”
“别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然而姜窈只是摇摇头，没有接话。
脚上的温度升高，姜窈动了动腿：“好啦，你别捂了。”
“有什么吃的呀？”
“我去看看。”
顾清河起身离开。
姜窈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笑容逐渐收敛。
她垂着眼，心绪起伏。
如果是别人说别在意，或许只是客气。
但顾清河说不在意，那就是让她真的不在意。
可是她没法不在意。
这么多年她和姜源、和林静雅的相处，只教会她如何针锋相对，却没教会她如何与长辈相处。
场外刮起一阵风，撞着玻璃窗作响。
姜窈的目光有些涣散。
真的要去吗？
——和顾清河的家人见面。
—
“所以你就是在纠结这个？”
姜思洲听完，眉梢上扬。
“不是纠结，只是慎重考虑，”姜窈抱着膝盖，下巴抵着膝盖上，声音里有几分低落。
姜思洲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揉揉她的发：“窈窈，你和顾清河现在只是谈恋爱。
只要没到双方父母见面，那也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如果真的双方父母见面，那也是我需要操心的问题。
明白吗？”
姜窈垂眼去看自己的掌心。
那些细小蔓延开的纹路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乱七八糟。
半晌，她嗫嚅着开口：“可是我——”
“如果真不想见就不见，大不了就分手。”
姜窈：“？”
“你能不能盼我些好！”
姜窈抽起旁边的抱枕砸在姜思洲身上，“我只是觉得有点快了。”
“交往一天就快黏别人身上的不知道是谁。”
姜窈：“……”
“姜思洲！”
“这不是很好吗？”
姜思洲捏捏妹妹软嫩的脸蛋，笑着开口，“大方一点，这才是你。”
姜窈抿着唇：“我其实更担心自己会表现不好，丢你的脸。”
“我的妹妹这么好，怎么会丢脸？”
姜思洲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而且，你要相信，如果顾清河喜欢你，那么你和他父母之间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这些问题，交给他就好。”
“窈窈，你和顾清河要继续走下去，那必定会有这一过程，不过早晚而已。”
“我知道的。”
“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姜思洲和煦的嗓音落在耳里，却像一束阳光破开乌云。
姜窈弯起眼睛，回报着姜思洲：“嗯！谢谢哥。”
“乖。”
—
临近年关，陵游科技已经放假。
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
连顾清河也要赶回h省过年。
这次回去就不会像元旦一样，还能中途离开。
怎么也得等年后再回s省。
姜窈陪着顾清河收拾好行李。
“你这次回去要多久呀？”
“初六回来。”
顾清河仔细检查过有无遗漏的东西后，合上行李箱。
抬头看见少女咬着下唇，纠结的样子。
伸手将人勾进怀里，低头亲亲少女的颊：“舍不得？”
少女摇摇头。
半晌，抬起眼来看向顾清河：“你再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少带什么东西？”
“都检查过了。”
顾清河摸摸她的脸蛋，垂眼凝视着少女的神情。
“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姜窈抬手揪着顾清河手肘处的衣服，抬起眼来，“就是，顾清河——”
“你确定没有少带什么吗？”
自己女朋友反复地询问让他意识到什么，指腹轻捻过她的耳垂。
顾清河“嗯？”
了一声。
姜窈踮脚，眉眼弯着，像极了撒娇的猫。
“顾清河，你忘记带上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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