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晴×周刈
睡了自己青梅竹马是种怎样的体验?
谢邀。
刚登上诺亚方舟,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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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晴出生时不足月,老一辈说这种孩子得接地气,才好养活。
所以小罗晴还没断奶,就被接去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等小罗晴长到七岁,小罗晴妈妈想着孩子马上就该读小学,乡镇上的教育水平总不比城里。
打算把人接回来。
乍一见面,小罗晴妈妈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己女儿。
小孩儿又黑又瘦,还没人家五岁的小孩儿高。
和自己妈妈说话的功夫,黑皮猴子就溜出门,带着小伙伴上树下地掏鸟窝。
活脱脱的小男生模样。
这还有女孩子样吗!
小罗晴父母一合计,赶紧把人接回城去。
结果接到省城不到一星期,小罗晴就开始发高烧。
连烧三天液不见退。
小罗晴父母只能往更大的省医院送,检查下来才知道小罗晴的心肺功能因为不足月比同龄儿童差很多。
所以才会产生严重水土不服的情况。
然而最关键的头几年也没好好调养,现在只能慢慢将养着。
小罗晴父母悔不当初,但也没办法则怪谁。
只能带着自家小孩儿四处求医。
一晃一年半过去。
小罗晴一家人也在省城里安了家。
小罗晴也是这个时候认识的周刈。
—
小罗晴老早就注意到隔壁床来的那个孩子长得精致又好看。
不像她,头上顶着一堆枯草,皮肤还黑得像从非洲刚回来,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掏龙虾时留着的泥巴。
除了那口牙白点,眼睛大点,难看得要命。
以前听老人话说是和好看的人多玩自己也能变好看。
所以,小罗晴特爱和隔壁床的小孩儿玩。
只不过小孩儿怪兮兮的,天天抱着他那堆积木当哑巴。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罗晴。”
“你多大啊?”
“我给你说医院食堂的肉包子可好吃了。
你要不要吃我给你带一个?”
“诶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那你打个手势行不行?”
“你手里那是积木?
怎么和我在幼儿园里见的不一样。
也太小了。”
一个星期,她都没让这小孩儿开口说一句话。
估计这小孩儿没见过太多世面,认生。
小罗晴眼珠子一转。
第二天从医院的绿化带离拔了一兜的草茎回来。
往床上一扔:“喂!你想不想看草怎么变蜻蜓吗?”
那小孩儿头也不抬,只是拼着自己的积木。
小罗晴拧着眉,踢掉鞋子爬上他的床:“你那个不好玩,我教你折草蚱蜢。”
说着,抽过一旁的草茎绕在细黑的手指上开始折。
然而草茎太软,不如叶杆有硬度。
折起来的草蚱蜢也是软趴趴的,没有形状。
像个泄了气的公鸡。
小罗晴“啧”一声,随手把那只草蚱蜢扔了:“这个草太软了,不是我技术不好。
我可是从小跟着我爷爷编草蚱蜢呢。”
然而那小孩儿依然低着头,“咔哒咔哒”地拼着积木。
她嘟了嘟嘴,还想说什么,护士从门口进来叫她去检查。
只能从床上爬下去,趿拉上鞋子往门口走两步。
又突然转回头来:“你等我明天再给你编草蚱蜢。”
……
惦记着要给那怪小孩儿的叶杆,小罗晴清早天不亮就爬起来,跑到楼下去找已经枯掉的叶杆。
然而已经开春的天气,哪里还找得到秋天的叶杆。
垂头丧气地回到病房。
那怪小孩儿已经醒了。
又开始拼他的积木。
只是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却没做到的事情,小罗晴忍不住抓乱后脑勺的头发:“对不起我找不到叶杆,编不成草蚱蜢。”
说完,垂头丧气地爬到自己床上。
掀起被子盖住脑袋,闷头大睡。
也因为这个,所以她没看见那怪小孩儿终于抬起头。
黑黝黝的眼睛看向她的位置。
一觉睡到中午。
她妈把她拍醒。
小罗晴毫无形象地打起呵欠。
转头看那怪小孩儿还在拼积木。
嘴里被她妈塞进一口饭,小罗晴“唔”一声,含含糊糊地说,还带着几粒饭粒喷射而出:“你怎么还在拼积木啊?”
“乐,高。”
因为不常开口,所以声线带着几分沙。
小罗晴愣住:“噢哟,你这小鬼头会说话啊?”
那怪小孩儿还没接话,小罗晴她妈一巴掌落在她后脑勺。
拍得“哐哐”响:“你以为你多大?
小丫头片子。”
小罗晴捂着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
“我八岁了!给我点面子不行吗?”
“那你别吃我做的饭。”
……罗夫人上辈子一定和她有仇!
—
怪小孩儿还是不喜欢说话。
偶尔开口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电视上叫什么来着?
爱你在心口难开?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自认为和怪小孩儿是朋友的小罗晴,每天给朋友带东西更殷勤了。
有时候是半块馒头,有时候是一个软趴趴的蚯蚓,有时候甚至是一堆颜色诡异的泥巴。
小罗晴还特别自豪:“这馒头可大有来头,它中间居然是生的!”
“这蚯蚓可是叫地龙,上能入天,下能钻地,可能干了。”
“我掐指一算,这泥巴是孙悟空取经带回来的,能保佑你。”
没几天,小孩儿的床头柜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杯。
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那小孩儿:……
“周,刈。”
“啊?”
“周,刈。”
“哦哦哦,你说你叫周刈啊。
嘿嘿。”
第二天,周刈的床头柜上干干净净。
周刈:……
—
她调养了差不多一个月,小罗晴父母打算带她出院。
爸妈在旁边帮她收拾东西时,小罗晴趴到那周刈的床边上。
周刈正拧眉看着她:“你,走?”
小罗晴摸着后脑勺,嘿嘿笑:“我生病好了嘛,我得回家啦。”
“怎么?
是不是舍不得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小伙伴?”
周刈没开口,只是瞥过床头柜上那个透明的塑料碗。
里面装着一只四仰八叉的蜘蛛。
周刈:……
你快走吧。
还是察觉到小伙伴不开心,小罗晴伸手捧住他的脸,转回来:“诶。”
“你别不开心。”
周刈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大。
小罗晴没注意周刈的神色,收回手在口袋里摸摸索索,摸出一颗爷爷好久之前塞给她的糖果。
用玻璃色的糖纸包着。
因为挨着人的体温太久,糖已经有点化了。
粘粘着糖纸,摸上去,糊了满手的糖渍。
她把糖放在怪小孩儿的枕边:“这个给你。”
“不开心的话,吃点糖就开心了。”
“我们有空就打电话?
好不好?”
周刈看着掌心那颗糖,慢吞吞地开口:“嗯。”
小罗晴让妈妈拿来电话,认认真真地记下周刈报给她的号码。
东西收拾好,小罗晴跟着父母就要离开,她转头来冲周刈挥挥手:“我走啦,拜拜。”
—
又在家调养接近小半年。
小罗晴已经快满八岁了,却还没去上学。
因为错过入学年龄,担心跳级会影响她的基础。
小罗晴父母找到省城里的一所很出名的私立学校,给她报了名。
然而小罗晴总觉得她一个八岁智商超群的神童和一群六岁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待在一起。
也不怕被优秀的她打击得哭着喊妈。
八月,天气热的人心慌。
在家捂了一个暑假,她的皮肤总算变白了点。
她懒在沙发上,翘着脚哼着爷爷奶奶教她的乡下小调。
隔壁“丁零当啷”很长一段时间了。
今天怎么没声了?
好奇心驱使着小罗晴从沙发上翻身而起。
透过猫眼看向对门。
没什么特别。
好像没人来。
她啧一声,又躺回沙发上。
一周后正式报名入学。
小罗晴看着周围那些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孩儿,无语凝噎。
现在的小孩吃得可真好啊。
然后她被老师安排到了第一排。
老师很贴心,担心她坐在后面看不见。
小罗晴:……这是侮辱!侮辱!
上课都快一周了,老师领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教室。
“这是我们新来的插班生,叫周刈。”
听见熟悉的名字,小罗晴一下挺直背脊。
“周刈小朋友,和我们同学们打个招呼吧?”
“安,旭。”
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那就是她的小伙伴没错了!
小罗晴果断抬手冲他挥挥。
老师和周刈的目光都被他吸引。
“老师老师,我认识他。”
“那周刈坐小罗晴旁边行吗?”
周刈攥着书包带子,盯着小罗晴拧起眉。
然后撇开头:“不要。”
小罗晴在半空挥舞的手一下就停住了。
她的小伙伴怎么了?
场面尴尬,老师摸摸小罗晴的头,又摸摸周刈的头。
“不想坐也没关系,周刈坐小罗晴后面行吗?
我们准备上课啦。”
“嗯。”
放学后,小罗晴收拾好书包,抓起来直接冲出教室。
坐在她后面的周刈收拾文具的手一顿。
垂下眼去,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
跟出去。
……
注意到周刈就跟在身后,小罗晴原本还低落的心情瞬间飞扬起来。
这不就等着给她道歉了?
她停住脚步转回头去:“不是不认识我?
干嘛跟着我?”
然而周刈只是双手握着书包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小罗晴:“……”
不理就不理!
哼!
赌气似的越走越快,没一会儿就超过周刈。
但还是会时不时拿眼尾扫过身后。
周刈一直跟着她。
所以,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嘛?
周刈慢慢地走着。
拐过拐角,就看见等在前面的小罗晴。
那双大眼睛鼓得圆圆的:“你是不是在生气?”
周刈垂眼:“没。”
“……”她又开始掏掏掏,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你,吃了就不要生气了。”
然而周刈不动。
时间一长,小罗晴手都举累了。
她打算收回手。
手心里的糖被取走。
周刈低声道:“不,气。”
“不生气那你今天不挨着我坐?”
小罗晴说起这个都还是很气,她长了八岁,从幼儿园到小学就没人这么让她没脸。
周刈撇开头:“你,先。”
“啊?”
小罗晴瞪眼,“什么我先?”
然而对上周刈的眼睛,小罗晴才想起为了读书,她好像就没和周刈联系了。
“嘿嘿,”她抓抓后脑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以后不会了,你和我都在一个班上,随时都能见到啦。”
“嗯。”
“那你回家吧,别送我了。
你一个人也不安全啊。”
然而,周刈从她身边路过。
头也不回。
小罗晴:?
“你干嘛?”
“回,家。”
你回啥?
直到她看见周刈走进她对面那户人家。
她才意识到,她有点自作多情了。
好家伙,她和周刈成邻居了。
—
然而第二天,小罗晴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主动去敲开周刈家的门。
周刈妈妈来开的门。
瞧见陌生人的脸孔,小罗晴被吓了一跳。
她后退一步:“阿姨,我找周刈。”
“小晴来啦?
小刈刚起,你进来等他吗?”
“好。”
周刈从卫生间出来,瞧见沙发上的小罗晴:“你,干,嘛?”
小罗晴“蹬蹬蹬”跑过去,坐在周刈旁边的位置,双手在桌面趴开,碰到周刈的手臂,被他避开。
“来找你一起上学啊,我妈说好伙伴都是一起上学的。”
“哦。”
“对了,你到底要不要当我同桌?”
周刈咽下嘴里的食物,半晌才点点头。
“嗯。”
“嘿嘿。”
小罗晴眼睛瞬间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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