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月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手下一抖,灯火便跟着晃了一晃,他收回目光,不再看李明殊的神色,无声的朝前走去。

一路再无多余言语,直到推开太清宗驻守之地,云辞月才将那一口忍下来的气息轻轻呼了出去。

他躺在床上,仍然心绪不宁,以为自己将会辗转反侧天亮不休,却没有想到昏昏沉沉之间,很快睡去

及至第二日天色大亮,云辞月才缓缓醒来,还有一种不甚真实的感觉,他神色恍惚之间,总觉得记不清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李明殊说过的那些话仍然历历在耳,按理说他什么也没忘,却怎样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生出那般畏惧害怕的心情。

明明李明殊一路上可谓是云淡风轻,温柔似水。

难道是因为夜色惶人,幽林乱心,自己才那样失态的么。

云辞月想不通,最终选择了忘记这些注定得不到细致解答的事情,而后为自己谋算。

他既然已经彻底明晰,在这场抢夺神格的行动中他只是和青屏一样,不过是一个执行者的角色,便不再多想李明殊到底在打什么名堂了,而是抓紧时间修行自身,或许是因为被神格覆盖的缘故,此处有着不同于旁处的浓郁灵气,那是比太清宗还要纯粹的灵气,错过倒是一大损失。

云辞月修行的同时,李明殊也并没有在庭院内发呆,而是离开了太清宗的驻地。

他需要再次确认另外一个人的参与。

……

谢氏,行宫。

蓬壶燕氏,在许久之前也不过只是一个世家,后得文相谢氏,武将岑氏,开创燕王朝,此后燕为国姓,蓬壶宫便为燕氏子孙修行之所,虽然因为祈天神宫的存在,常隐在暗处,但是,却在整个燕王朝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

至少,蓬壶宫的人是这样认为,是以,随着谢氏前来青龙秘境的在等了许多天,也没有等到谢蕴出手的时候,带着蓬壶宫弟子一道前来的使者,已经按耐不住,要亲自过来兴师问罪。

只是他来的不巧,侍女前去通报的时候,谢蕴正和李明殊交谈,闻言,便先行让徵奴前去交涉,让其稍等片刻。

顿了顿,觉得对方盛怒而来,徵奴不一定拦得住,于是又让岑戎衣也跟着出去了,后者不大情愿,但是他一见谢蕴的目光流动,立刻就感到后颈发痛,徵奴看着温和柔弱,却心狠手辣,且他的实力却非同一般,至少自己从来没有一次能躲过他的手刀。

被劈一次,要晕三天。

岑戎衣生怕再被劈晕,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李明殊目送此间除他二人以外的人人全都离去,才缓缓笑道

“蓬壶宫的人等不了,要逼你出手,看来不用我劝说,你也不得不出招了。”

谢蕴低头饮茶,不理这句调侃,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我可以立刻就派人前去青龙秘境,也可以等所有人都死了之后再出招,也可以一直旁观你有你的计策,我也有我的办法,照空,你要谈判让我为你做事,总是要拿一些实际的东西出来,或者干脆一些,欠我一个人情,我不介意。”

李明殊“哦”了一声,然后拒绝了这个提议。

“但是我介意,你知道的,我喜欢让别人欠我人情,却不怎么想欠别人什么。”

“想不费工夫就让吾违逆做事,真是大胆的想法。”

谢蕴笑了一下,饶有兴趣的说道

“那么你要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我,让我平白无故的帮你?”

李明殊摇了摇头,笑道

“这话错了,谢大府主可不是帮我,而是帮云辞月,即使只剩下一个人,也是云氏存在的明证,你不帮他夺取青龙神格,也许他连十年都活不了,届时,你凭借什么来铺陈你的未竟之计呢?”

谢蕴道

“他本来就是我的人,吾自有办法让他延年益寿,亦笃定他在吾之掌控之中,似乎用不着在这里帮你。”

“是么?”

李明殊轻磨杯沿,淡声说道

“怀真,给你一个建议,别把棋子埋的时间太长,否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埋的棋子已经不属于你,脱离你的掌控了。”

谢蕴挑眉看向他

“难道他已经是完全属于你的棋子?”

李明殊将茶水一饮而尽,又皱了皱眉,这茶委实太过于稠密甘甜了,不像是茶水,倒像是什么甜汤。

“我从不布局,何来棋子一说?”

谢蕴哼笑一声,大约是对这样的话十分之嗤之以鼻,李明殊若从不布局,如何能让本该徐徐渐进的世家名门突然疯了一样对神格寄生之物使劲全力去杀害,让其勃然大怒,掀起滔天波浪,这几日只听得恶兽吼叫,地动山摇,竟是连带着秘境外也震荡不平。

谢蕴叹道

“诸位世家弟子突然失心疯一般去挑衅那个怪物,惹其震怒,一天折损上百弟子,甚至殒命不少高阶前辈,使得其中浮尸遍地,灵气乱窜,先下这青龙秘境无一人敢轻易进去,这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李明殊眨了眨眼,不以为意道

“我只是将我的计划和李三实话实说而已,谁知道他竟然不听吾之言语,非要擅自行动,适得其反,唉,非吾之罪,何苦一定要加注吾身也,谢大府主一向悲天悯人,若不想更多人死在这里,需要与吾联手才是啊。”

谢蕴冷哼一声,说道

“我心在蝼蚁万民,不在乎修道者的陨落,这里没有蝼蚁万民,我没有为你出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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