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扶棺回去了。”

叶惜云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叶惜露来回走动,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

“惜露,惜痕死了,你会觉得解气吗?”

杯盏晃动,叶惜露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惜云。

叶惜云话中未尽的含义,叫叶惜露实在难过,又想放声大笑,他便知道,什么兄弟情义,不过都是虚情假意。

然而他并没有笑出声,反而流下两行泪水,若石子投入静池,将一池死水荡起涟漪。

叶惜云晃了晃眼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难以挽回的话,只是他手指刚动了一动,便听见叶惜露低声说

“兄长,昨夜我一直陪着你的,不是么。”

叶惜云:……

拉着一个叶惜痕大半夜跑到河边砍头,难道不需要时间,云辞月不会分/身术,难道他叶惜露就会么。

他问了一个太愚蠢,又太伤人的问题。

叶惜云便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伸出手死死的按着眉头,他果真神思昏聩了,昨夜惜露未曾有一刻离开他视线,怎么会杀惜痕呢。

自己一向自以为也算是公平,却在这种时候生出这种荒谬的想法,当真是……痛极则乱。

过了一会儿,叶惜云才摆了摆手,说

“是我魔怔了,抱歉,惜露,我并非有这种想法,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吧。”

那“抱歉”二字实在是听得刺耳,叶惜露下停下手中的动作,身躯挺得笔直,叶惜云也没在意,径直坐在一旁,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叶惜露无声退出屋门,一直走到停院里,才一拳打在一旁的树干上,叫树枝簌簌晃动,手指也浸血出来。

眼中昏暗不明,分明充斥仇恨与痛苦。

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云辞月一身雪白站在门口凝望着自己,不知站了多长时间。

云辞月向来衣食住行皆由李明殊打理,并不操心半分,李明殊好似又很喜欢他穿红衣,因此若非朱红衣衫,也要点缀一些朱玉绸带,今日为叶惜痕祭奠,所以一身素静,更显容颜胜雪,好似一尊神仙玉像被人搬到了院中,让叶惜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紧张的问

“你怎么来了。”

云辞月漫步走进院子里,看了看他,又抬眼看了看那敞开的门扉,说

“你们要回去雨霁山庄,我并无时间跟着过去,所以今日过来拜祭。”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情谊可言,讲什么拜祭的话让云辞月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够虚伪,事先准备的言语只讲了这么一句便说不下去,顿了顿,才干巴巴的说

“节哀。”

叶惜露面无表情,云辞月颇觉尴尬。

就在云辞月要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叶惜露忽然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云辞月停下脚步。

叶惜露好像终于找到可以发泄出来的时间,他转过身脊背倚在树干上,低头看着浸血的手背,低声说道

“叶惜痕对我动辄打骂羞辱,我无有一日不盼着他横尸街头,而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却有些迷茫,他死了,我好像也不觉得高兴,只是兄长刚才呓语,竟然怀疑是我动手,昨夜我怕他想不开,所以一步不敢远离,我却没有想到,我担心他的时候,他却在怀疑是我神通广大,可以一人分成两半,一半在他身边,一半去杀叶惜痕,兄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才心痛如绞。”

云辞月静静的听他说完,才慢慢的说

“我无兄弟亲友,你找我倾述,不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叶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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