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再说了说其他的事,等芷珠有些困倦,慢慢睡着后,流云轻步退了出去。

偏厅里香云拿着绣绷绣着一双虎头鞋的鞋面,流云看了赞叹道:“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这蓝色和金色搭配起来真是好看,到时候咱们小阿哥穿着肯定贵气逼人。”

香云捏着绣针底部划了划头发:“那可不,我的绣活儿主子都肯定过的。”

两人说说笑笑,外面梁九功领着一瘸一拐的小安子,如云和五个小太监并五个宫女走进宫门。

等安排好那些宫人,两人拿着主子早就安排好的赏,递给梁九功道:“梁总管,主子知道您这趟辛苦了,这白玉烟嘴是主子专门给你淘来的,您去拿解解闷儿。”

梁九功不禁咂舌,这纳喇主子越发大方了啊,这等好物都愿意给他,那烟嘴做工精美,手法雕刻精湛,图案栩栩如生,算是精品中的精品,手有些痒痒,不过还是笑着说: “这可如何使得,给主子们办差是咱家该做的。”

虽然嘴上说的不能要不想要,但香云流云看着他眼底溢出的喜欢,只差没拉荷包说给我装进去了的样子,有些无奈,两人对视一眼,只好扯住他的手,强硬的塞给了他。

“梁总管,主子给就拿着吧,不然我们也没法交差啊。”

“那咱家就收着了,这宫女太监本总管都给带过来了,全都身家清白,让纳喇主子放心用,乾清宫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就乐呵呵的出了宫门。

香云流云先是让小太监将小安子给送去太监歇息的地方,暂时安排了几个宫女的职,让剩下的小太监和香云再提一盒膳食给主子备着。

又问如云受没受大刑,如云笑着说:“梁总管只让人打了几个板子,我身板厚实,没什么大事儿。”

流云叹了一口气:“主子拿这事儿也没法子,还让我拿上好的药膏给你,你可不要记恨主子。”

如云点头:“我知道呢,流云姐姐,还要谢谢主子的赏药了。”

香云也对如云说:“咱们好好伺候主子,如意的日子等着咱们呢。”

而这边回到坤宁宫的皇后却心气不顺,由着身后的尤嬷嬷给她顺着气,两人说着在延禧宫听到的话看到的事,又侧头喝了一旁的银莲端着的安胎药。

整个人才缓过来:“嬷嬷,纳喇氏真是个狐狸精,怀着孕呢还勾了皇上,哼,皇上还以为本宫没看出来。”

想到这里,皇后又觉得皇后这个位置禁锢了她,因为她永远都不能做出那种事情,她是表率,是后宫的典范。

她不能也不许自己出错,不能任由自己喜怒哀乐,活得憋屈,她有时候在想,还不如不当皇后,至少能随时向皇上说出自己的感受。

“娘娘哎,您和她们较什么真,有您在她们不过区区一妾,难道您忘了府里之前最得宠的叶姨娘,而现在不过一抔黄土,二奶奶却还好好的呢,二老爷现在怕是早就忘了叶姨娘是谁了”

尤嬷嬷想着索大人吩咐自己的事情,看着花一样年纪的皇后,自己奶大的,怎么也心疼,又劝了几句。

皇后也不过是发发牢骚,满腹不知该怎么说的忧伤,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疏解几分,如果让她放弃皇后的位置,像纳喇氏那样,她又是不愿的。

又和尤嬷嬷说着纳喇氏这胎的情况,怕是凶险了,嬷嬷告诉皇后,先不管纳喇氏这胎是不是阿哥,就算是也比她肚子里的嫡子小,不过庶子尔,能不能养大还要另说。

皇后摸了摸肚子里闹腾的小阿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好好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又问尤嬷嬷:“嬷嬷,你说这次是谁出的手。”

“回娘娘,老奴不知,总能查出来的,查不出咱们也不亏啊”

皇后和尤嬷嬷相视一笑,是极。

两人有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尤嬷嬷便安排膳食,皇后用过又在外面走了走,便安寝去了。

乘坐在玉撵上的康熙,回了乾清宫暂时压下了芷珠带来的火气,又专心批了一会奏折,等着梁九功的结果。

看着手里的纸张,写着马佳氏被张氏挑拨离间,买通了纳喇氏宫里一个小太监趁着流云不注意,将五行草粉倒入糕点中,所幸这小太监胆小,没有多放。

康熙捏着写满证据的纸张,张氏,本来念着她是目前陪伴朕最久的女人,而多有宽容,现在看来这几分宽容已经让她失了心智,这次定要严惩,让她知道皇家威严不容挑衅。

念头刚起,但长女小小的面容,孺慕的眼神却浮现脑海,哎,左右为难。

背着手在乾清宫锃亮的地板上走来走去,思考良久,罢了罢了,这次就只能先委屈纳喇氏了,康熙长叹。

“梁九功,传朕口谕,庶妃乌喇纳喇氏...”

当天傍晚,梁九功进了延禧宫,康熙的口谕让众妃嫔反应不一。

马佳氏张氏尤甚,这番操作可谓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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