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打着呵欠,想要休息。

楚寒露扯过薄毯子盖在老人身上,起身离去。

汪浩瀚紧跟在她身后,盛情挽留道:“寒露,别急着走,咱说说话。”

一楼卫生间传来洗衣机的声音,保姆在清洗着老人的床单被套。

汪浩瀚指指阳台,“坐会吧。”

楚寒露不忍心拒绝他满眼的期待和渴望。

她坐在阳台上的竹藤靠椅上,打量着一楼的摆设。

空旷的客厅,宽敞的餐厅,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

汪浩瀚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她。

楚寒露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双目看着圆形竹藤茶几上的一个宛若酒瓶状的水瓶内插着几簇水生滴水观音。

汪浩瀚见她乖巧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内心叹息不已。

他坐在对面的靠椅上,“叔叔得什么病?什么时候走的?高雨阿姨还好嘛?”

许久,楚寒露微微抬头,“妈妈挺好的,爸爸走了五年了,脑梗塞。”

看着楚寒露湿漉漉的双眼,汪浩瀚的心咯噔一下,她怎么会?这么爱流泪,他记得楚寒露是个活泼坚强的女孩,很有韧性。

她不会是得了抑郁症了吧?!汪浩瀚心里猜测着,问不出口来。

俩人静默许久,屋里只有洗衣机转筒的声音。

汪浩瀚没话找话地询问:“国庆现在怎么样?”

楚寒露低着头,“哥哥已经退休了。”

“你姐姐,白露呢?她丈夫是谁?我认识嘛?”

“姐姐也退休了,姐夫是上官诲。”

“上官诲,老上官家的小儿子,你姐嫁了个好人家。”

“你姐的孩子多大了?也该上班了吧?”

“小珺在珠海市政府上班,嫁人了。”

楚寒露还等着汪浩瀚询问哥哥楚国庆妻子和女儿的事。

可是,等了许久,汪浩瀚没问嫂子徐韵的近况。

冷场了,室内压抑地静谧。

楚寒露低声问道:“汪浩晔还好吧。”

汪浩晔是楚寒露的初一同学,俩人也就同班一年。

俩人还是同桌。

就一年的时间,变态的楚寒露跳级到初三年级。

汪浩瀚打开了话匣子,“小晔退休三年了,办的是内退,银行工作压力大,她跟妹夫把家迁到了成都,俩人打算在那里养老,成都是养老的好地方。”

楚寒露喃喃道:“是啊,成都是个好地方,适合养老。你姐呢?”

“别提我姐了,在我家她是老爷子骂的最少的人,好强,五年前,我姐夫在外养了个小三,伤了她的心,现在皈依佛门,整天游历四方,一年来看不见人影。我家老爷子都两年没见她了。如今,也只有我二姐抽空过来看看老人,我也是瞎忙,家里雇了保姆,我一个月过来看看老爷子缺啥东西,买点东西。”汪浩瀚很想把家里的琐事告诉楚寒露。

楚寒露终于抬起她鸵鸟般的头,神色黯然说道:“老人在世,多陪陪他,以后不后悔。”

汪浩瀚见楚寒露有走的意思,赶紧跟楚寒露商量,“寒露,我家保姆小张家里有事,她要干白天工,晚上没人陪我家老爷子,我不放心,打算请个人来住在家里,万一有个事,能通知我一声,月工资3500元,你来吧。你放心,不会影响你白天上班,就住在老爷子对面的客房,你考虑下行不?”

楚寒露没说话。

汪浩瀚补充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回去考虑几天。寒露,我请谁都是请,请你,我放心。3500元比你送外卖强多了,管吃管住的。”

楚寒露迟疑片刻,“我跟简单商量下。”

汪浩瀚望着楚寒露骑着电动车离去。

他回到屋里,坐在楚寒露刚才坐的那把藤椅上,思绪回到了过去。

十七八岁的汪浩瀚女人缘不错,长得帅气、家境好。

从上初中就有不少女孩追求他。

班里凡是对他有意思、有点姿色的女同学都跟他有一腿。

汪浩瀚在上床前,首先申明,他不会娶对方的。

即便这样,也有不少女孩投怀送抱、主动送上门。

同级不同班的徐韵,也是他无数女孩中的一个。

汪家老爷子察觉到儿子的滥情,气的训斥儿子,他再带着女孩回家,就打断他的腿。

汪浩瀚跟徐韵热恋之中,俩人跑到宁城市煤矿那片茂密的树林里……

而这一幕正巧被楚寒露的父亲楚立碰到。

当汪浩瀚狂热追求楚寒露,被护女心切的楚二球拿着扫帚撵走了汪浩瀚。

汪浩瀚还到宁城煤矿苦苦哀求楚二球,给他一个机会。

楚二球断然拒绝。

汪浩瀚不甘心,追问理由。

楚二球冷冷说道:“徐韵跟我家国庆就要订婚了,你俩三年前的事我知道,你说,我会让你当我的女婿嘛?!”

虽然,楚二球没说破,可是汪浩瀚知道,楚家怎么会让一个跟楚家儿媳妇有关系的男人当自家女婿呢?

汪浩瀚伤心地离开宁城,去参军,从此,他再没回宁城。

当年他跟楚寒露相爱的场景永远埋藏在心底深处。

这么多年,他不敢碰触,也不敢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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