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幸会。”楚莫站起身,拱了拱手,又指着朱影引荐道,“这位朱小弟是本官从长安带来的医者。”
你才猪小弟!
朱影在心里把楚莫来回骂了个遍,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行礼道,“冯大人。”
“朱医者。”冯宇冲着朱影拱了拱手,幸好没有叫他朱小弟。
冯县令就是睦州本地人,他出身贫苦,经过艰苦的科考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楚莫来之前就调查过此人,都说他为官清廉,官风不错。
几人寒暄过后,又在木椅上坐了下来。冯宇示意一个衙役上茶,被楚莫婉拒了。
“冯大人不用客气。本官此次是应秦大人的要求,重查秦焕夫妇遇害一案。”楚莫轻飘飘一眼端详着冯宇,见他衣着用物都很简朴,便也多了几分好感,“冯大人的结案书上写的是自尽,这与本官所听说的案情多有不符。”
“是,下官知道,”冯宇连忙站起身,低头作了一揖道,“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只因两位死者死的实在蹊跷,鬼神之说又不得写入结案书,下官不得已,才只好以自尽结案。”
“哦?”楚莫挑了挑眉,“谢刺史没说什么?”
“刺史大人也知道此案,并没有多言。”冯宇脑门上出了一层汗。
楚莫看了看外面几间小瓦房,“不知秦焕夫妇的尸身在哪里?”
“在义庄,离这里还有段路程。”冯宇说完又看了一眼朱影,陪着小心问道,“楚少卿是要亲自验尸,还是我和刘仵作陪大人过去?”
“冯大人和刘仵作一起去吧,我也想见一见那验尸的仵作。”楚莫答道。
义庄离县衙步行约需要半个时辰,骑马则要快些。
因为县衙的马匹不足,朱影又不会骑马,楚莫便与她同骑一匹马。
冯宇和刘仵作则一人一马行在前面带路。
义庄位置偏远,几人行了一段路程,便离开了县城,路也泥泞难走起来。
朱影是头一回骑马,她记忆里朱花心也没有骑马的经历,因此样样都觉得新鲜。
“第一次骑马?”耳旁一个悦耳的男声传来。
其实这匹马楚莫并不满意,睦城县衙的马匹和冯县令一样,都饿得瘦骨可见,楚莫又怕朱影掉下去便只有牢牢箍着她。幸好她身形瘦不然这马还不一定能驮得动两人。
“嗯。”朱影被他这样箍着,不知不觉脑海里就闪过一些不安分的念头来,侧着头,目光也开始在他脸上游走。
这人的容貌和身材要是放到上一世,比那些顶流还要顶流。饶是她这样一个无趣的人都要动心了。
“一会儿要去义庄,别瞎想。”一声冷言忽然犹如冬日里的冰水一般从她耳后泼了下来。
她这种不安的眼神和姿态,楚莫见得多了,一看就懂,与长安那些垂涎他的女子无异。
朱影登时就有些恼羞成怒,又不便说什么,只能回过头愤然看向前方,试着掰了掰他环在腰上的手,却发现那手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心里不禁一阵无名火起。
义庄门口烧着白术和皂角,烟雾缭绕,刘仵作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副类似口罩的白麻布面巾。
楚莫自己戴好之后,帮朱影也戴好,验尸就开始了。
这两个月是江南气温最低的时候,可义庄之内也有一股让人难以适应的气味。
“两位死者都是溺死的,刚发现的时候口鼻部都有白色的泡沫,现在看不到了。”刘仵作掀开两具尸体上覆盖的白麻布,朱影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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