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驹九将一篮温好的点心放到桌案上。

朱影伸手就要去拿。

“你刚才没吃饱饭吗?怎么又吃点心?”楚亦看了一眼篮中的点心,正是早上秦烈送来的,不由觉得闹心。

“我……吃点夜宵,你也管?”朱影抓起一个类似小笼包的点心,发现还有点烫手,就放在手上掂了两下。

“我刚才看了玉雯那件案子的卷宗。”楚亦也轻佻地捻起一只白色寿桃模样的点心,想吃又有些迟疑,只望着她凝神。

“放心吧,试过了,没毒。”朱影说着,吃了一口包子,“玉雯的案子怎么了?”

三个人便开始团团围着桌案,吃起夜宵来。

“据仵作验尸,玉雯死前的确曾与男子欢好……”

楚亦还未说完,就被朱影打断了,“什么欢好?她是被迫的,所以才一时羞愤跳了井。你会不会说话?!”

楚亦也意识到失言,沉默了半晌。他毕竟还是站在男子的角度看问题,没想到旁边还有个女的。

“等等,我有点不明白了,”驹九端着一壶清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玉雯跳井……到底是因为被逼与秦烈成亲,还是因为被人侵犯?”

“我猜,大概二者都有。”楚亦望了一眼桌上的灯烛,又转头看向桌案上的食篮,“你们觉得那个男人是谁?”

他明显是意有所指。

“这府里的小厮那么多,谁知道是谁?”驹九看了一眼朱影,心想若是玉雯长得与她相像,倒真是挺好看的。

朱影吃了几口点心,就有点咽不下去了。

点心虽然美味,可想到玉雯的惨死,就觉得心下冰凉。

几人正在为玉雯唏嘘,忽又听见“噔噔”几声叩门。

这回的叩门声快而有力,不似刚才那小丫头怯怯的叩门手法。

驹九跑过去刚打开院门,就精神抖擞地喊了一声:“鸿十!袁先生!”

黑暗中背着月光走来两个男子的人影。

一个身着浅色劲装,肩宽腰窄,是鸿十。

鸿十身后的男子身着粗布长衫,头发半束,身材健硕,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

“大人!”两人进来后,向着楚亦抱拳行了个礼,又看了一眼屋内那披头散发的女子。

“辛苦了,鸿十,袁先生。”楚亦笑着点了点头,又向朱影介绍道,“这位袁先生,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有经验的仵作。”

原来这位就是最初发现人皮面具案关键的袁仵作。

朱影连忙起身,一时不知该行男子礼,还是女子礼,就也抱拳道,“朱影见过袁先生。”

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有这位袁先生在,楚少卿终于不会逼她去剖尸了!

“这位就是大人信中所说的朱医者吧,失敬,失敬!”袁庆爽朗一笑,也对着朱影作了一揖。

“袁先生客气。”朱影说着便将点心篮子推到鸿十和袁庆面前,“两位赶路辛苦,吃些点心吧。”

鸿十和袁庆快马跑了十天,的确是又累又饿,就没拒绝,坐下一起闲聊。

“照这么说,大人,那秦老爷夫妇的尸身还要再验一次,这回由属下来剖尸,朱医者来验毒。”袁庆语气轻松,嘴里还嚼着包子,却见对面的朱影霎时间面如土色,好像要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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