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吵闹着,就听门外有人大声咳嗽的声音。 “咳咳!大人,属下进来了!”是袁庆。 袁庆一进来,先是尴尬地扫了一眼饭堂之内,见二人的手纠缠在一起,瞬间脸上一红,“大人,朱医者,秦烈醒了。” “当真?”这个好消息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朱影快速扒拉了几口饭,抹了一把嘴,站起来道,“快带我去去看看。” 三人到了主院中,见秦烈正坐在一张软榻上,还十分虚弱的样子,正由丫鬟喂着水。 秦贞已经来了,见了三人连忙笑着迎上来,“朱医者,这次多亏了你和你那位朋友,阿烈醒了!” “朋友?”楚莫警惕地皱了皱眉。 楚亦给他的字条上只写了朱影给秦烈医治,并没有提陆云舟来秦家的事,他因此还蒙在鼓里。 “就是那位” 秦贞刚要开口,就被朱影一把拉走了,“秦大人,秦大人!你先给我说说二少爷醒来之后都吃了些什么,病人身体弱,可不能乱吃啊。” “朱医者放心,阿烈醒来之后只喝了些水,粒米未进。”秦贞一改前几天责怪秦烈的样子,对秦烈很是疼爱,这让朱影也有些意外。 “秦烈他可有招认?”楚莫走过来,朱影偷偷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要让他知道陆云舟给秦烈医治的事,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吃了。 “阿烈苏醒之后,居然比起以前清明了许多,今日竟能开口说话了。扮鬼之事是他所为,但是父亲母亲之死与他无关。”秦贞面露欣喜,这个弟弟经此劫难,好像连“呆症”都好了许多,“虽然扮鬼吓人不对,可是也情有可原,况且他也未真的伤害他人” “那风氏之死呢?”楚莫又追问道,“他可曾看见了凶手?” “这我还没来得及问。” 秦烈一醒来,秦贞就赶过来逼问他扮鬼之事和双亲之死,秦烈便答了,至于风氏之死,秦贞并未放在心上,因此还没有问他。 几人走到秦烈的睡榻旁边,丫鬟扶着秦烈站起来略略行了个礼。 楚莫摆了摆手,秦烈便复又坐下。 “阿烈,楚少卿有些话要问你。”秦贞挥了挥手,那个丫鬟便知趣地退下了。 “二少爷,你可还记得,遇袭那天发生了什么?”楚莫问道。 秦烈没有抬头。他面色苍白,目光还是有些呆滞茫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阿烈,”朱影刚唤了一声,忽又发现楚莫冷厉的眼神,忙改口道,“二少爷,你看到风氏是怎么死的了吗?” 秦烈缓缓抬起头,看见她神色复杂,摇了摇头。 “你那天来主院干什么?”朱影走过去,分开他的头发,看了一眼头上的伤口。 陆云舟的医术果然不错,头骨开口很瘀血流出之后皮肉基本愈合,头骨不会愈合,现在还有些淡淡的血水溢出在伤口处,却也并无大碍。 “阿昌阿昌让我来的。”秦烈拉着朱影的衣袖,十分害怕地躲在她身后,“不然就要告发我扮鬼之事。” “是谁把你打昏的?”楚莫见他一醒来就拉着朱影不放,心中便有些郁结。 “姨娘倒在地上,我去叫醒她,阿昌想从身后杀我,我躲过却撞到了柱子”秦烈说着,扫视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到管家阿昌的影子。 他虽然言语断断续续,却也大致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林墨和秦烈同时都提到了管家阿昌,那他必然是此案的关键。 “鸿十,你和驹九马上去搜捕管家阿昌。”楚莫向一旁的鸿十吩咐道。 “是!” “慢着,此事暂时不要外传。”楚莫思忖片刻,又补上了一句。 鸿十领命出去了。 楚莫吩咐完,又对着秦贞道,“秦大人,你可知阿昌的去向?” “不知啊,自从阿烈醒了之后,就没看见他的人影。”秦贞还是将信将疑,向楚莫拱手道,“楚少卿,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阿昌在我秦家已做了十几年的工,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谋害主人” 楚莫眉头紧蹙,总觉得此案还有什么没发现的内情。 “此事可能与冯县令有关。”朱影见四周无人,便将林墨从风氏那里听说的事,向楚莫讲了一遍。 “冯县令?”秦贞听得满头雾水,“那更不可能啊!我父母虽然因为琐事与他有过几次口角,可是不至于闹出人命吧?他官途大好,为何要沾上这人命官司?” “秦大人,此事恐怕要问冯宇本人了。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还请切勿走漏了消息。”楚莫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下人在附近,又一把将朱影拉到身边,“我与朱医者,打算去拜访一下谢刺史。” “问离放心,秦某一定会好好看管好下人,抓到阿昌之前绝不会走漏了风声。”秦贞拍着胸脯保证,又面露惋惜之色,“冯宇出身贫苦,走到如今不易,还请少卿大人明察,不要冤枉了好人。” 秦贞在吏部多年,作为最年轻的吏部侍郎,掌管官员考评,也因此特别惜才。冯宇与秦贞一样,都并非出自什么名门士族,而是全凭自己的才学,经过科考入仕。 秦贞平素虽然明面上对江南道的官员多有打压,可是心里也知道冯宇是个人才。 他怎么也不相信,无冤无仇,冯宇好好的会去杀人,还是两位并无直接冲突的老人。 从秦家出来,天色渐暗。 二人一马,在青石板路上策马远行。 “这里去刺史府,要一个时辰吧。”朱影提着一盏油纸灯笼,望着前路问道。 身后的人静静地没有做声。 眼下已是冬末,天上不再下雪,江南河里的浮冰也都融化了。 “咱们这么晚去刺史府干什么?不是应该去县衙抓那冯宇吗?”她怕他没听清,这次又提高了嗓门问道。 还是只有凛冽的晚风吹着面颊,身后的人就连呼气声似乎都故意不让她听到。 朱影有些着急了,便去拍了拍他握着缰绳的手。 “干什么?”楚莫终于发了一声,语气里感觉还是满满的怨气。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答?你要是不跟我解释案情,干嘛还要带我来?一会儿到了刺史府,我不就跟个傻子一样” “你本来就是个傻子,还怕别人怎么看你?”楚莫一边箍紧了她,一边扭头看向路旁萧条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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