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比武场。

高而阔的擂台之上,两队对战人马一字排开。一队左臂绑着红绸带一队绑着黄绸带,以做标识。双方侠士皆是携刀带剑,暗聚内劲眉目中精光流溢蓄势待发。

牧小十左臂绑着红绸带混于其中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压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紧张得额际汗珠直冒。

她从凉风山入人间还未有几日,刚能跟陌生人讲话不结巴如今竟要独自面对这等场面,实在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很清楚,就那点皮毛都不算上的武功哪是这些江湖新秀的对手?少不得要丢二师父和清虚观的脸。

“小十莫怕。待会儿你跟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我武功虽然算不了上等但胜这第一局没有问题。”旁边书生装束的少年侧身向她,低声道。

这少年正是桐城派的出场新秀,是掌门方东城的大弟子秋无痕。方东城见牧小十的确不会武功,于是转身嘱咐自家徒弟道,“无痕,比武场上刀剑无眼,你记得照顾些小十姑娘,不可让她出差错。”

秋无痕犹豫了一下。

“无痕,云观主于我桐城派有恩。小十姑娘既是她的徒儿,今日又遇困境,我们自然要全力相助。”方东城敲了敲弟子的脑门,“切记不要争先,败就败了,务必要护得她平安rs;。”

日夜苦练,为的便是今日一展锋芒名扬武林。如今却因此变故而白白错失机会,秋无痕握了握手中判官笔,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弟子领命。”

方东城知徒弟心思,笑了笑:“你也不用遗憾。依你目前的水平,入不了前三。”

秋无痕看了掌门一眼。

“这次前来参试的可不容易对付。无痕,不是掌门我打击你,”方东城一一指去,笑道,“华山得意弟子的高芸、少林大弟子的广文、魔教魔主弟子的石磊、未东的小丫头宁酒酒,还有上阳谷的凌沫雪等等,你哪一个都赢不过。”

秋无痕不服气:“不过门派名头响亮而已,名门之下可不一定就能出高手。”他下意识瞥向牧小十,“这小姑娘还是清虚观主的嫡传弟子呢,不也”哼哼两句不说下去了。

在旁竖着耳朵听的牧小十:“”

擂台旁边,武林盟执法者扬起铜锤,看时间堪至,猛地砸锤霹雳般敲响比赛。

抽刀拔剑,两队人马立刻对冲而去,混战在一起。秋无痕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双手一扬,一对判官笔应势而出,使得敏捷如游鱼,逼得对手连连后退。秋无痕也不趁胜追击,只立于擂台中央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盘。

牧小十虽然有人挡护,但场中高手激战,难免打得劲风四射,剑气横扫波及全场。她避来避去,颇为狼狈,拉了拉他的衣角:“无痕师兄,我们能不能站到外沿去?那里人少,也不大家的碍事。”

秋无痕一口回绝:“不可!”

“为什么呀?”

秋无痕向右挡下剑招,向左疾刺开对手,望一眼台下乌压压坐着的各门各派大人物,红了脸,半晌道:“我丢不起这个脸。”为了观摩各家弟子,江湖中有头右面的人全到现场。他和小十站在场中守着地盘不动,还能装作是沉稳不争先。如果跑到擂台边沿躲避,岂不是告知天下人,他们桐城派弟子不仅武艺不精,而且胆小如鼠吗?以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中抬头做人?

牧小十也看出些许光景,尴尬起来:“是我连累无痕师兄。”

秋无痕又好气又无奈:“算啦,不过是再等两年罢了,也不影响什么。”

牧小十环顾一周,道:“无痕师兄,我有个主意。要不我故意跌下台去,就此退出比试?不用再拖累你了。”

秋无痕哭笑不得:“小十,你省省吧。清虚观什么来头?云观主什么名声?你是他的嫡传弟子,若噗通跌下台去,云观主的脸面还要不要?”

思及往日为师不尊的情形,牧小十十分诚恳地诧异:“原来二师父还是要脸的人。”

秋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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