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山上,二师父说,牧云凉人缘极差脾气又臭又硬比茅坑的石头还石头,几乎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现在,牧小十只想内流满面地承认二师父说得对啊!

此刻器宇轩昂高高在上的天子正侧身而来低声下气道:“老二啊群臣都在,给朕留点儿面子行不?”

牧云凉一本冷漠:“要脸是吗?脸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皇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皇上一拂衣袖拿出9五之尊的气势:“牧云凉,你当众戏侮皇家尊严,信不信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牧云凉看着挡在前面的天子,默了一秒钟尔后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一让路。”

皇上:“”好想哭啊忍住眼泪。

天子屡屡被打脸一口气憋着无处发泄,气愤愤地冲着牧府大门踹了几脚,一连声喊着“朕不忍了,朕定要治牧云凉的罪,朕要日他妹!”

旁边新来的侍卫擅自揣摩君意:“皇上,您今晚可是要宿在云和殿?”牧云婉是牧云凉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宫里最得宠的贵妃,寝宫便是云和殿。

皇上:“”完全忍不住,不忍了,哇

天子脚底抹油溜了,将这尊难伺候的神留给了一众大臣们。群臣知天子虽然口口声声骂着牧云凉说着治罪,但依照往日经验,不用等到第二天皇上就会把这些话全都忘了,就要跟牧云凉称兄道弟奉他为座上宾。

所以,群臣堆起满脸的笑,拱手迎上去:“国师大人好久不见,国师大人身体安泰,国师大人能重回朝堂,乃是朝廷之福,是万民之福,是我等之福啊。”

牧云凉护着她缓步向前,将一众人视若无物。

群臣见恭维国师本人根本没效果,转而迂回出招,赞向旁边的牧小十:“听闻是国师大人高徒,啧啧,国师大人果然有眼光,这姑娘全不像外面的,倒像是宫里出来的人儿rs;。”

白胡子的宋太傅自恃年高望重,说的话就比较直白:“丫头长得不错啊,叫什么名字,可许了人家?看着与我家不长进的孙子倒挺像是一对儿的。”

国师大人面无表情:“她长进着呢。”

宋太傅:“”我就是这么一谦虚。

御史大夫高进是个直率的性子,笑道:“国师大人,我家关外的兄弟正当婚娶之龄,才貌您也是见过的,定然不输京中少年,不知可有幸与国师大人门下结此良缘?”

牧云凉轻蔑地看他一眼,说了一句话:“你们家,也配?”

高进当场炸了。高家祖上是宦官,颇受先帝宠幸,封二等鄱阳侯,虽然也是豪门大族,但在众人眼中毕竟不甚光采。往日大家也只私下里说说,谁知今日牧云凉竟然当众挑了出来,不给对方留丁点儿脸面。

一众同僚忙将暴走的高大人拥向外,好说歹说地劝走:“高大人冷静,冷静啊,好汉不吃眼前亏。”

当然,群臣中也有个把骨头硬不惧牧云凉熏天权势的人。礼部尚书兼当朝驸马爷范建范大人挺身站了出来:“国师大人,我们同朝为官,共为朝廷效力,当勠力同心团结和睦。圣人曰:处事当以柔为贵,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

牧云凉懒得听下去:“圣人说的让圣人去做。”

范建:“”

“哐当”一声,牧府大门关上,将一众目瞪口呆的同僚挡在了门外。牧小十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大师父此种言行的确有失妥当。他待她明明很温柔很体贴的,平时连句重话都不说的,为什么到了别人面前就变得傲慢刻薄了呢?

心底极不愿违拗他,但师父有过,弟子不能一味逢迎。何况师父之前明明教过的,做人要“闻过则喜,与人为善”。牧小十鼓起勇气:“师父,你与他们为同僚,以后将多有来往,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人呢?再说对方都迎到家门口了,都说的是好话,你却怼人家,不合道理。”

牧云凉松开她的手,笑了一下:“丫头,你还小。”

她昂首挺胸,秉言直谏:“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我懂很多事情了,你那样做是不对的。”

牧云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跟着你二师父果真是长进,为师的话都能不听了。”

她不由低下了头。数年来,这是第一次顶撞他。心中又难受又愧疚,她眼圈红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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