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招魂续魄秉兰草,洗濯祓除祈荣福。
三月十三日古国习俗中乃是上巳节。这一天,百姓水边游玩采兰草驱邪气,官府祭祀于城外水上祈求一年安福。后因春和景丽适宜出游上巳节渐渐演变成水边宴饮与郊外春游的节日也是青年男女秋波暗送巾帕传情的大好时机。
牧小十毕竟孩童心性又未见过多少世间场面,见如此热闹拨开车帘便要跳下去戏耍。身边的小侍女忙递去准备好的月白罗纱帕:“小小姐,把这帕子蒙了要遮一遮。”
云虚子笑着挡了,从里面摸出一条皱巴巴的粗麻布破头巾,抬手罩上她的头面:“那帕子影影绰绰半透不透,不是美人都遮得像美人了不如这个最实用。”
牧小十哀怨地看他。
隔着头巾揉了揉她的脑袋,云虚子笑哈哈道:“丫头忍耐些咱就顶一会儿。”他细细打量头巾下的脸,又叹道,“脸长得美不是多好的事,自古红颜多祸水。依我看,之前肉嘟嘟的包子脸就不错,有福相。”
牧小十撅了嘴:“长相又不是我定的,蹭地一下就这样了。”
云虚子笑着牵她的手,头一偏贴上她的耳畔:“长成什么样都是我最喜欢的亲亲小娘子。”
她羞红了脸,轻轻瞪他:“还没成亲呢,谁是你的小娘子。”
云虚子笑嘻嘻道:“啊呀,这可是怨我没将婚期提前?”
每次斗嘴必输,牧小十气呼呼地转过头,不理他了。
云虚子人缘一向不错,到哪里都有认识的。有人迎了过来,笑着招呼:“云真人好啊。”转眼见他身边裹着粗麻布破头巾蒙得严严实实的女子,不由诧异,“这位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穿戴成这样?”
云虚子一本正经:“大平山溜出的一位朋友,一起来透透风。”大平山是麻风病人的集聚地,听说隔离着上百个浑身长满毒疮的人,谁碰谁被传染。
这人愣了愣,慢半拍反应过来,一下蹿出去老远,慌张喊道:“有麻风病人,快跑啊”
众人闻此,也顾不得踏春游玩了,尖叫着四散跑开。
云虚子将她头上的破头巾摘下来,扬了扬唇:“好了。是不是比牧云凉用官府名义清场更有效率?”
牧小十:“”
她不乐意:“你把人都吓跑了,一点都不热闹,不好玩rs;。”
“不要热闹,不要好玩,”云虚子拉着她到山上的一座八角亭中,头一低在她唇角印了点水般一吻,“我只要你。”
脸几乎红到脖颈,她又气又羞:“你”
云虚子笑了一声,握了她的手,将她拥在怀中,一同放眼看天地间的大好春光。八角亭建的位置极好,上仰高山茂林藏修竹,下瞰蜿蜒清冽流曲觞,远能极目水天间,近能乱花迷人眼。
风和,日丽,春光好。
山美,水美,人更美。
她偎在他怀中,只觉一颗心似初点的豆腐般软,又如涂了蜜的糖般甜,轻轻唤他:“二师父。”他将下巴抵在她肩窝,“嗯”了一声。
她突然记起一事:“喂,我不能一直叫你二师父呀,像什么样子。换个称呼吧,你有没有俗家名字?”
“这有什么。其实我倒挺喜欢你叫我二师父,”云虚子抵在她肩窝哈哈地笑,“一听就有满满的禁断感,啧啧,让人兽血沸腾。”
牧小十气得干瞪眼:“蛇精病!”
云虚子笑道:“不乐意可以叫相公公嘛,既显得亲切又符合彼此的身份,是不是亲亲小娘子?”
牧小十:“”
见她小嘴撅得能挂油壶,云虚子又笑着道:“俗家名字倒是有,不过我不太喜欢。”牧小十这才想起二师父从未提起过他的父母,他又不是跟她一样从石头中变出来,应该有家人的吧。
云虚子觉察到她的好奇,便道:“关于我父母呢,之间倒是有段能说出一的故事,不过也没什么新鲜感,集市上花两文钱便能买一套此类的爱情话本。”他握了握她的小爪子,“你若想听,我便慢慢说给你。”
牧小十两眼闪出八卦的光,忙点点头。
“听师尊说起,我父亲是一位贵公子,就是挺有地位有身份的那种,乔装成书生出游。不料运道不好,遇上盗匪”
牧小十接话道:“被抢了个精光然后推下水,被伯母救了?”
云虚子笑道:“哪儿呢。我父亲虽然是贵族公子,却不算纨绔,身手也不错,一个人将一群盗匪掀入了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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