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折腾着放下了长发,换了裙子。等两人抵达医院时,已是半个小时后了。
郁眠爷爷郁勋华未退休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一线科研人员,退休后常在家翻译些书籍。郁眠爸爸妈妈工作都忙,她几乎是被爷爷带大的。
几个月前爷爷记忆力不断衰退,送到医院后被确诊为阿兹海默前期症状,目前在医院里用药物延缓病情恶化。
郁眠转动手腕上的银色手环,皱着眉问顾天昊:“我这个手环没取下来怎么办,里面可能有定位装置。”
她试了许多次,都摘不下来。手环内测有四个卡扣,卡扣处仔细看能瞧见很精密的密码锁装置,要密码才能开。
顾天昊道:“等见完爷爷,我们回我市中心那套公寓去解手环。”
“林管事已经带着工具在那等着了,无需担心。”
郁眠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夜晚的医院只见零星几个人影,到病房门口时,郁眠忽道:“我有点想吃陈叔叔家的糕点了,他们现在还开着门吗?”
顾天昊停住脚步,眼神落在郁眠身上没有离开,闻言道:“那我现在去买,你乖乖和爷爷聊会天,等我来接你。”
“好。”郁眠推门走进,顾天昊下意识又拉住了她。
“眠眠。”
郁眠不解的回眸,顾天昊压下心里的不安,又确认似的问了一遍:
“眠眠,你会等我来接你的是吗?”
比起询问,更像挽留。
“嗯。”郁眠软软的笑了一下,低头松开顾天昊攥紧她手腕的手指,指尖微凉,郁眠没再抬头,低声道:“可以的话,让陈叔叔多加一些蜂蜜吧,我很久没尝过很甜的桂花糕了。”
郁眠仰起脸,语气越发撒娇起来:“好啦,你快去吧。再晚陈叔叔就关门啦。”
顾天昊垂下眼,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寂静的走廊里徒留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孤单单的烙在心底。随着距离越远,影子也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断拉长。
他突然清楚的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眠眠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留不住,也挽回不了。
顾天昊停住脚步,忍不住回头,病房门口空空荡荡,郁眠已经不在了。
*
病房外。
郁眠深呼吸几口气,待难过的情绪缓过去后,才打开门探头往里瞧。
整洁的病房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安静的半躺在床上看书。
“…爷爷。”
老者翻着书页的动作顿了顿,缓慢的摘下鼻梁的眼镜,眯了眯眼道:“你来看我啦?”
郁眠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笑嘻嘻道:“我来看你啦!你开不开心?”
老人皱了皱眉,这个表情使皱纹的条条沟壑看起来越发惊心动魄,他年纪已经很大了。
他沉下语气,不乐意道:“小丫头片子既不开心,还笑什么?”
郁眠动作一顿,鼻尖发酸,所有伪装顷刻间全数瓦解。这些天来受到的委屈似乎终于找到了能宣泄的突破口,一股脑涌了出来。
眼见女孩要哭,老人急急从床头的矮柜上抽纸,嘴里碎碎念着:“小丫头又要哭啦?是不是遇着难过的事情了?”
郁眠占了一小块病床趴着埋下了头,难过道:“爷爷,我好像做了几件不太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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