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禾儿他们商量着要去副食品站把兔子皮卖了,像这么大的孩子,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去处。
赵秀云是不管的。
方海抱着打哈欠的苗苗回家赵秀云送白若云回家。
求老太一个人在家织毛衣先是拎着孙女看两眼又知道这样不妥,有些讪讪道:“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到底叫人有点疙瘩她上年纪赵秀云不想跟她计较只跟孩子说再见,苗苗就这么一个玩得好的说什么也不能因为大人断交情。
白若云兴奋过头,小脸红扑扑跟阿姨说再见转过脸打哈欠拉着奶奶说中午吃了什么好吃的说到兴起,喊着“下次叫爸爸也带我去”。
李东平对孩子还是没得说的。
好容易还孩子哄睡求老太自己越想越不对,她是有心跟赵秀云交好的这么做反而得罪人了拎了一篮鸡蛋打算上门修好。
赵秀云夫妻俩正在院子里晒辣椒挨个翻一翻虽然没说话看着就是一副恩爱样子。
求老太悲从中来,她当初给唯一的女儿挑女婿,是千挑万选,夫妻俩一块长大家里又欠她一份情,才结婚的时候感情也好,谁能想到人前脚走,后脚女婿就要续弦,搁谁谁能受得住。
她就若云这么一点血脉,没有这个孩子,早几年她就蹬腿走了,看得紧也是正常的,不然九泉之下都没脸去见孩子。
她把虚掩的门上敲两声。
稀客啊。
赵秀云不管怎么样,把人迎进门,客客气气倒上茶。
求老太不提中午的事,只说:“家里有几个鸡蛋,我看着还不错,给你们送几个过来。”
她祖上阔过,小时候正经的大小姐,是这一二年少见人少打交道,并不是不通人情的。
赵秀云自然更不会提,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家里正缺着。”
收不收礼,其实也有道线。
老太太松口气,知道这事是过去了,想着孩子一人在家睡觉,说没几句话就告辞。
长辈上门,赵秀云送到门口。
一直装作认真晒辣椒的方海跟着送,看着人走远才有些奇怪说:“我还以为要说什么呢?就这几句啊。”
敢情他一直支着耳朵听。
赵秀云嗔道:“你怎么偷听啊。”
方海理直气壮道:“我在自己家,大门敞开着,怎么就能算偷听。”
他现在还挺学会讲理。
赵秀云回过头把客人用过的杯子洗好放起来,说:“交浅言深,人家哪怕有想法,这会也不到说的时候。”
“我就是奇怪,她怎么好端端的殷勤起来,叫人心里毛毛的。”
其实为的什么,想也知道,赵秀云倒是有个方向,指点他说:“一看就跟孩子有关系。”
说起孩子,方海拍大腿。
“对了,我有件事忘跟你说。”
也是他听其他战友说的,不知道准不准。
“老太太原来有个儿子,是为救李东平没的,当时就说好,生下来的第一个儿子姓白。”
可惜姑娘走得早,头胎生下来是个女儿。
怪道,赵秀云就觉得奇怪,老太太看着明事理得很,哪里会故意让孩子随母姓,叫女婿膈应,原来还有这么一茬。
她叹口气说:“我还以为她是赌气呢。”
毕竟爱女骤失,做什么都让人不意外。
“姓跟赌气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
赵秀云反问他说:“你会让孩子跟我姓吗?”
这孩子不都跟爸爸姓吗?跟妈妈姓,出去人家就说他是倒插门,多丢脸啊。
方海虽然不大乐意,也诚实地说:“你要是非要的话,也行。”
听听,非要。
赵秀云翻白眼说:“跟谁姓区别大着呢,你们男人啊,就觉得跟自己姓才是自己的,不像我们女人,生出来的,即使不跟姓,从肚子里出来的照样疼。”
这话说的,方海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又有几分没道理,最后还是坦诚说:“跟谁姓是有区别,孩子要是姓李,李东平指定更疼。”
他都看得出来的事,老太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赵秀云原来以为她是故意膈应女婿,现在想想,倒也说得上,有些叹气说:”儿女双亡,怪道她现在这个脾气。”
是个人,只怕都撑不住。
将心比心,这事赵秀云是想不敢想的,只怕自己下一刻就跟着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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