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贺然睡着了,到了夏天屋里闷热。

贺子丰一手拄着头,一手给儿子扇风。小家伙睡的倒香,趴在枕头上,还能看见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

秋玉看看贺子丰。他们能搬出来住,像做梦似得。说真的,一想到贺同对他有那么龌蹉的想法,秋玉心里都犯恶心,搬出来哪怕住的差一点,也踏实。

孩子是他们的底线,看着小家伙一点点的长到这么大,心底有无限的柔情。

“明天镇上来招工你去么?”秋玉问着。

镇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招工,反正距离秋收还有两个月。庄稼汉闲着也是闲着,去干点杂活儿,运气好能赚回来一两银子呢,运气不好三四百文也是有的。

贺子丰身体壮实,再加上他打小就是家里的劳动力,招工的工头总想让他去。

以前贺东来不让他走,说家里的水没人挑,柴没人劈。干的比在外头打工还多,但却没有人付给他一文钱。

现在不同了。他是自由身了,要是想去就可以出去。

贺子丰透过烛光看着秋玉,嘴角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道:“你要是求我,我就不去了。”

秋玉有些羞恼:“你爱去不去。”

贺子丰道:“先不去。”他刚跟万海做仇,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使绊子,他在家也能护着点秋玉和孩子。

已是深夜了,秋玉道:“你在想什么?”俩人已经很久没这样大半夜说悄悄话了,倒有点像刚成亲那会儿了。

贺子丰道:“想赚点钱,将来也送咱儿子去学堂。”十两银子不禁花,他们连田地都没有,吃的,穿的样样都要花钱,更别提还想给孩子送学堂了,大哥跟徐立俩人在贺家是有钱的主,供儿子上一年就要花掉十两左右,说等贺小宝五岁之后也给他送去读书。

万海一门心思想儿子出息给他改换门庭!

贺子丰倒不指望儿子能读成大学问家,能认识几个大字,懂得做人的道理就行,将来他自己也会受用几分。

贺子丰看着儿子酣睡的侧脸,轻轻的把黏在脸上的头发给他弄开。

秋玉也想供孩子读书。凭啥他家贺大宝,贺二宝,贺小宝能去学堂,他家然然就只能拾柴火。哥儿也可以参加科举,听说宰相家的哥儿还在朝中当官呢,跟男子没什么两样。

秋玉一想又有些感慨:“可是读书就要花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哪个读书的不是倾尽一身财力。甚至还要几个劳动力勒紧裤腰带才能养活一个读书人。他们只有俩人,家里又靠不上。

贺子丰道:“要是有个铺子就好了。”他从小就渴望在县里有个铺子,旺铺传三代,儿子将来吃租金都够生活了。感慨完,看着秋玉依然有些犯愁,道:“明儿我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上次就是他采到了蘑菇卖给跑山人,赚了二十多个铜钱。山上的好东西可不止有蘑菇,值钱的还多着呢。要是能找一支半支的野山参可就发财了,这次他打算自己去县里卖,比跑山人的价格还要高一些。

秋玉道:“我跟你一块去吧,山上我熟。”他爹是猎户,他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的。

贺子丰道:“你要是也走了,然然该害怕了。”这小崽子还从来没离开过父母呢。

贺子丰看着秋玉还是有些愁容,道:“好了,睡吧。”随后下地熄了油灯。

……

第二天小贺然起床的时候,发现两个爹爹都不见了。他小爹爹把家里家外统统收拾了一遍。家里干净了不少,秋玉道:“锅里有菜团子。”

“嗯。”小贺然去厨房,自己拿了个小板凳站在板凳上,掀开锅盖拿了一个菜团子,抱着啃了起来。

野菜馅儿的微微有些发苦,而且粗粮也划嗓子,娇气一点的大人都吃不进去,但他家的宝宝却使劲儿吃。坐在小板凳上,专注的不行。他吃完整整一个跑出来洗手,看着秋玉还把白嫩的小手摊开给秋玉看:“小爹爹,我吃完了。”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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