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盛岚还在昏迷中,许莺莺便拿了汤匙一勺一勺慢慢把温水喂进他口中,她还惦记着厨房的炉子,喂得稍稍有些心不在焉,冷不防被一只冰冷如鹰爪的手擒住了手腕,腕间一痛,瓷碗落地碎了个稀烂,而眼前面色惨白的男子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己。

许莺莺吓得一声尖叫差点掀翻屋顶。

“你是什么人?”面前的男子声音嘶哑,神色狠戾地问道。

许莺莺哪见过这世面,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要挣开钳制在手腕上是铁爪。

动作间拉扯到了荀盛岚胸口的伤,他眼神一狠,直接拽着许莺莺的胳膊把她朝床榻上抡去。

小姑娘后背重重撞上了床边角,疼得一声啜泣,话都说不出来了。

腕间冷冰的手移到了她脖子上,狠狠地掐住,“你是什么人?”

秦西进来时就看到这个场面,面色也不好看了,冷冷道:“她是你救命恩人。”

荀盛岚猛地抬头朝门口的秦西看去,心中惊诧,这人装扮怪异,但是走路无声,到了门口正在警惕中的自己竟然都没能察觉。

他脸色更难看,阴沉道:“你又是谁?”

秦西朝他手下看去,瘦弱的小姑娘被她掐着脖子扣在床上,脸憋得通红,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呼救声,双眼此刻已被泪水淹没。

他心中烧起怒火,看这个所谓的男主更加不顺眼,不问原由直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手,实在让人看不过去。

他往前走了几步,冷笑一声道:“巧了,我是你另一个救命恩人。”

荀盛岚目光锐利,紧紧盯着秦西,秦西却视而不见,缓缓朝他二人走去,伸手握住了荀盛岚掐着许莺莺的那只手臂,道:“我观阁下人模人样,不会是要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吧?”

他平静地看向了荀盛岚,手下猛地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荀盛岚脸色瞬间白了三分,右手不受控制地张开,终于放开了许莺莺。

甫一获得自由的许莺莺无力地从榻上滑落在地上,跪在地上捂着脖颈剧烈地咳了起来。

秦西仍面无表情地看着荀盛岚,道:“阁下还有力气欺负小姑娘,想来伤应该好了,就不用我们再伺候了吧。”

说罢,他擒住荀盛岚的手臂缓缓移动。

荀盛岚胳膊施力欲阻挡,然而他重伤中对付小姑娘尚可,对上同年体格的成年男子根本抵抗不了,脸憋得煞白,最终被秦西擒着他他臂狠狠地砸在了他胸口伤口处。

荀盛岚一声闷哼,胸口的衣裳迅速被渗出的血液染红,疼得双手抽搐,但目光仍凶狠,死死地盯着秦西。

秦西懒得理他,拍了拍手俯身去扶跪趴在地上的许莺莺。

小姑娘还一边咳一边淌眼泪,话也说不出来,被秦西扶起时整个人软得像滩泥。

这让秦西想起以前新闻上报道过的一幕,有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暴徒,持刀伤数人,被包围时劫持了一个十多岁的女初中生,最后被警察一枪击毙。后来这名警察还曾受邀去他们学校给他们上了一节射击课程,分享了一些心得。

被劫持的那个小女孩被救出时也是浑身无力,哭得不能自己,接着立马被安排了心理疏导,据说过了很久才能恢复正常生活。

秦西没再犹豫,直接把人横抱了出去,他不好进人家小姑娘的房间,就把人放在了大堂的椅子上。

许莺莺一直的哭,秦西也就在一旁耐心地等,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一天倒是没有太大的风,是个难得的宁静冬夜。

秦西点了灯,看了眼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想要开口安慰:“不用怕……”

才说出三个字,小姑娘眼泪又啪嗒落下。

秦西有点无奈,又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这么怕男主,那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对他爱得死去活来呢?

由着许莺莺哭了一会,他放轻了声音道:“要不是我让你去给他喂水,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和你道歉。”

许莺莺眼睛睁得大大的朝秦西看来,红得堪比他们今天捉到的兔子,还不断地漫出泪珠。

秦西又说:“你坐着歇会,大堂太冷,我去把炉子提过来。”

其实他觉得还好,只是许莺莺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冷得,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他起身往外走去,手刚碰上大门,扭头,看向身后紧跟着他的许莺莺,“不用跟着我,里面那个人现在根本动不了,只要你不主动靠近他,不会有事的。”

许莺莺抽噎了一声,摇了摇头。

摸黑到了厨房,炉子上的水都快烧干了,又重新从水缸里舀了水,秦西提着炉子和水壶,许莺莺端着接了半盆水的木盆,又回了大堂。

水烧得快,没一会就咕噜咕噜冒起了泡,秦西道:“要我帮你倒水吗?”

刚才去厨房一趟,现在许莺莺已经缓解过来了,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哑着嗓音小声说:“不用。”

木盆里兑了点热水,她拿着帕子仔细地擦脸,满脸泪痕都擦去了,只剩通红的眼睛是她哭过的证据。

秦西见她这时候还不忘在水面照一照,顿觉有些无语,这大概就是女孩子吧,不管多大年纪、遇上什么事,都挡不住臭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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