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池低头将那长刀收到衣服下，闻言并不在意地轻笑一声，“说什么了？”
顾雪一字一句地将标题读出来：
“L姓影后乘坐私人飞机赶往剧组，”
“疑被富豪包-养？”
林春池眉梢微挑，“刚下飞机就被拍了？”
“嗯，”顾雪打开微信的工作群，手指飞快打字，“应该是知道你要过来，提前蹲点的。”
林春池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角，小声嘀咕：“这深山老林的，也不怕被鬼怪拖去吃了。”
顾雪离得近，倒是听着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统共就三魂七魄，你可倒好，丢一半。”
听着这话，林春池也不恼，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黑黝黝的深林，“我也不想啊...”
二人唠家常似的聊着天，只有助理小米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
小米也害怕，但小米不能说。
“哎小米！你记一下，下周三有个平台要来剧组采访。”顾雪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握着手机，非常专业的样子。
“欸好的。”
小米抬起哆哆嗦嗦的手，艰难地打开笔记本上，写下一排神似鬼画符的文字。
“待会儿到了，你别甩那男主演的面子啊。听说吕导挺看重他的。”顾雪嘱咐道。
“他那演技比汪霁还不如呢。”林春池眉头拧起，半阖眸子，面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顾雪见状，安抚道：“咱们是来冲奖的，演好自己的就行。其他的不用在意。吕明树这么大个导演还不至于砸了自己招牌。”
林春池拿出手机，从黑名单里把‘狗子’拉出来，恶狠狠地打出一行字。
【你到底行不行？】
顾雪见她不说话，佯装认真地提出了解决方案：“要不你现在让你爸给吕导打个电话，换个男主不是分分钟的事？”
林春池根本没往心里去，“你明知道我不想让他们干涉我。”
顾雪笑笑，不再说话了。
手机上，狗子的回信很快。
【男人能说不行？】
林春池嘴角微微一抽。
【你，阴动，行？】
那边没动静了。
林春池气得又给他拉黑了。
房车沿着山里唯一一条公路匀速前进。老人家都说深山多精怪，是以东北地区早些年便有诸多老仙的传说。
如今来看不无道理。
林春池看着窗外，只觉那密林中尽是形状惨烈的恶鬼山精，阴沉沉地盯着自己的小房车。
若不是吕明树这个电影就是奔着冲奖去的，给多少钱她也不来这恐怖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摸摸那柄沉默的长刀。
“快到了，池池你口红呢？”
顾雪极为严格。
林春池从包包里拎出口红照着车窗涂上，眼角却瞥到路边有家小卖部。
她微微一怔。
这旅游度假村开在如此深的山林中，连吃带住配导游跳楼价20块钱，裤衩都赔光了也没客人。
据说是吕明树一个亲戚开的。
正巧《定龙》是部武侠片，才大费周章地整组搬进来。一是地方安静不吵闹；二是盼望着电影播完能拉动一下度假村的GDP。
约莫是当初刚干起来的时候，门外一排小吃和纪念品的商店，眼下全都黄摊走人了。
只剩这么一家小卖部还在坚持？
“停车，我去买包纸。”
林春池突然出声。
“哎？马上到酒店了...”
顾雪的话还没说完，林春池长腿一跨已经下了车。
小卖部内点了一盏黄色的小灯，灯光从老旧的窗框爬出来，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地方。
林春池不动声色地扫过门口的黄土地，别家门前已经长满了杂草，只有这一小块打理得如此干净整齐。墙边还摆着张藤椅和几箱用来招揽客人的酒水。
简直是认认真真经营的样子。
离得近了，才看清小卖部的牌子。
福来超市。
牌子是金牛插座赞助的，但也有些年头了。深棕的锈渍如血迹般自顶部蔓延而下，夜里山间簌簌的风从那破裂的空洞穿过。隐约可闻呜呜的声音。
有山村老尸那味儿了。
林春池握紧腰间的长刀，推开小卖部颤颤巍巍的木门。
“吱呀——”
早该被淘汰的木门传来令人牙酸的可怕动静，林春池忍住一脚将其踢飞的念头。好歹屋内货架整齐灯光充足，满是人气儿的一幕令她松了口气。
环视一圈，每个角落都整洁妥当。商品袋子上并未出现积灰的场景。除了几排短小的货架外，另设一个收银柜。
屋里没人。
只有收银柜上一尊咧着嘴的招财猫兀自摇着猫爪，一前一后来回摆荡，摩擦间溅起微弱的机械声。
“有人么？”
林春池眼睛不住的在屋内打量。
没人应答。
常年与鬼怪打交道，她本能地觉得此地更加诡异了。神经紧绷时，老觉得身后有凉飕飕的冷气。
“我买包纸，老板在么？”
林春池决定再问一遍，没人就撤。
“哗啦...”
猛地，收银柜后坐起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
“......”
呼吸间林春池已经蹿到了门外，腕间铃铛与腰间古刀同时做好战斗准备。心中也升起一点悔意，自己这堪比欧皇的见鬼概率，就不该轻举妄动。
“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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